苗兰拖过一张凳子坐下。
“军师请说吧。”
公西佐道:“五日后, 周兴会按照计划护送姑娘去荆州,提前我便会把消息放出去。若是那天文卿并未派人来,姑娘就按照计划到荆州。如果文卿派人来了, 到时候我希望姑娘可以将计就计。文卿不会轻易伤害姑娘,他的目的是留着姑娘威胁主公。待姑娘进了卫临的军中, 以姑娘的聪明劲儿, 我想你应该能再次进入火头营为他们的将领做饭。”
“所以呢?”苗兰嘴角勾起抹讥讽的笑,“军师的意思,是想让我做饭时下毒?”
公西佐笑着道:“姑娘果然聪慧。”
苗兰冷漠脸:“我觉得军师是想让我去送人头。之前我在卫临军中做过饭,先不说每次做饭时, 都有人专门盯着, 我根本无从下手。就算我得了空,能在饭菜里下毒,可那边任何一个将领吃出事,军师认为我还能活?”
公西佐摆下手:“姑娘稍安勿躁, 且听我慢慢分析。我不是让姑娘明着下毒, 那自然是不行的。姑娘可知道生草乌?”
苗兰没说话,她已经知道公西佐的意思了。
公西佐又道:“对于不通药理的人来说, 容易把生草乌的根误认成是何首乌。曾有一户农家,挖了生草乌的根,当成何首乌炖汤, 吃完一家人都被毒死了。”
苗兰道:“那么问题来了。军师认为, 我被文卿掳进卫临的军中, 身为一个俘虏, 我能随意到外面寻找食材做饭吗?”
公西佐道:“姑娘不必担心, 此事我自会安排妥当。你只需要在这几天内, 把何首乌跟生草乌认熟。到了那天, 一旦接收到姑娘发来的信号,事先埋伏在暗中的人手,会立即去接应姑娘,张将军也会亲率大军前去攻打岳风。”
苗兰:“可军师所说的这些,都只是你设想的最好情况罢了。假如说,文卿把我掳走,威胁燕昭不成,一怒之下把我杀了呢?”
“文卿那人诡计多端,不是个鲁莽草率的人,不会轻易要了姑娘的命。”
“万一呢。”苗兰讥诮道,“凡事都有万一,军师也没十足的把握能保证我性命无忧吧。”
公西佐点了下头:“是,姑娘说得对,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此事,确实凶险,所以我是来跟姑娘商量的。”
苗兰冷笑一声:“我有句话想问,可能会有些不好听。”
“姑娘请问。”
苗兰道:“假如没有我,或者说大将军他对我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难道这一仗你们就不打了?你们的输赢,只能靠一个做饭的厨娘不成?依我看,这仗你们不打也罢,乱世出英雄,总会有真正的雄主出来。”
公西佐笑了声:“倘若没有姑娘,我自会想别的法子应对,只是无论用何种方式,在两军夹击之下,我军必然伤亡惨重。而有了姑娘的帮忙,可使我军的伤亡降到最低。”
“呵呵,把我推出去,确实伤亡最低。”苗兰扯了下嘴角,“毕竟此计若不成,最多牺牲我一个。若是成了,你们便可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一仗定乾坤。”
公西佐低下头叹道:“唉,姑娘的话令公西羞愧啊。”
苗兰撇了下嘴:“我想问军师是如何想出这么一个……绝世妙计的?”
天打雷劈的鬼主意!
言语间满满的嘲讽。
“就在昨天夜里,你和张将军一起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公西佐倒也不隐瞒,“我见主公看你的眼神……”
他笑了笑:“都是男人,主公看你那一眼,我便知道他对你是极其在意的。”
苗兰冷笑了声。
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她倒宁愿燕昭一点也别在意她,当初还不如就留在卫临军中。
公西佐又道:“其实在姑娘刚来戎州时,我便着人查过姑娘,你们在秦州的事,我也略知一二。那时我以为主公带姑娘回来是别有用意,后来见主公对你确实与其他姑娘不同,倒也没多想,毕竟主公正当年,身边若没女人才奇怪,只是没想到,他对姑娘超出了一般的不同,那份心意绝非普通的欢喜。”
苗兰不耐烦听他说这些,眉头紧蹙:“所以先生便想到利用我,让我打入卫临的军中为你们做内应?”
公西佐道:“换一种方式,此举叫将计就计。”
“呵。”苗兰冷笑,“好一个将计就计。”
她又道:“军师难道就不怕我反水,你就那么确定我进了卫临的军中一定会帮着你们?”
公西佐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苗兰一下就想通了。
她恍然道:“军师是认为我一定会为了燕昭做内应,对吧?”
看来她先前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燕昭总是有意无意的撩拨她,让她很惶恐,她一直不接招,就怕燕昭的目的是想让自己先爱上他,再以“爱”的名义来利用她。
目前看来,也八.九不离十了。
虽然燕昭没有利用她,但燕昭身边的人看到她和燕昭不清不楚后,便见缝插针的想利用她。
公西佐微笑道:“我只是和姑娘商量。”
苗兰嘴角冷勾:“可既然军师已经跟我明明白白的说了,我若不答应,岂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