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她往后退开一步,再退一步。
“打扰了,大将军就当我没来过。”
她退至门口,抬手一新帘子,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走得果断又决绝。
出了中军大帐,苗兰看到在外面等候的何遇。
“何统领。”她微微欠身,“抱歉,我尽力了。”
何遇见苗兰脸色很不好,心里已经清楚了。
他急忙回道:“苗姑娘不必自责,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去。大将军他没为难你吧?”
苗兰笑了下:“大将军倒是没有为难我。只是当我和他说,希望他能把王香留在军中时,他冷着脸问我是以什么身份来希望的?”
何遇愣住,难道他又猜错了?
苗兰朝他点下头:“何统领,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很抱歉,没能帮上你。”
何遇愣愣地看着苗兰离去的背影,良久才恍然大悟。
主公真是用情至深啊。
“主公。”何遇来到帐外。
燕昭声音低冷:“进来。”
何遇走进帐内,单膝跪下行礼:“主公,属下知错。”
燕昭指尖敲击着桌面,冷冷地看着他:“今天的事,别再有第二次。”
何遇低头道:“是。”
燕昭垂下眸:“以后无论是谁,再找她来求情,一律按军法处置。”
何遇冷汗涔涔:“遵命。”
燕昭手一摆:“下去吧,准备进城。”
何遇从中军大帐出来,紧张地擦了擦汗,不由得回头再看了眼。
帐中那位,看着孤傲冷漠,一旦动了情,当真是情深入骨。
而那份谋略和城府,着实令人叹服。
确实,身为上位者,燕昭做的是对的。
何遇心道,换位思考,若他是主公。有人找苗兰帮忙求情,他一次答应了就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往后无论是谁,遇到事都会去找苗兰帮忙。
长此以往,苗兰是帮还是不帮?
苗兰气鼓鼓地回到火头营,她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就是气,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然而回到营帐中,坐下来后,她又突然冷静了,不由得想笑。
气什么呢?有什么好气的。
人燕昭问的对着呢,她以什么身份去求请?
燕昭向她表白她又没答应,两人啥也不是,她有什么资格跑去燕昭面前帮人求情。
一刻钟后,大军前往夷陵城。
苗兰背着自己的包袱,走在浩浩荡荡的大军队伍里。
身旁忽然被暗影罩住,她偏头一看,燕昭骑着马来到了她身边。
苗兰又转过头,没理他。
燕昭好笑地摸了下鼻子,他翻身下马,紧挨着苗兰:“还在生气吗?”
苗兰语气平静道:“大将军说笑了,我哪敢生您的气。”
燕昭伸手想拉她,苗兰立马将手背起来,不让他碰。
手伸到一半,燕昭又讪讪地缩回手。
他轻笑一声:“我在城中等你。”
大军扎营的地方,距离夷陵城并不远,因而没走多久,两刻钟的功夫便进了城。
进城后,火头营在薛超的指挥下训练有素地安顿扎营。
苗兰放好东西,坐在帐内不出去。
杜清丽挨着她,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跟大将军闹别扭了?”
“没有,你说什么胡话呢,我跟大将军之间哪存在闹别扭一说。”
杜清丽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苗兰道:“我今天来葵水了,不太舒服。”
“哦哦,那你好好休息。和薛校尉说一声,晚上你就别做饭了吧。”
“嗯,好,我歇一会儿去说。”
杜清丽出去做事去了。
苗兰在帐中坐着歇了会儿,起身出去,准备去找薛超告假一天,她今天不想做饭,只想休息。
心情不好是一方面,主要是身体确实不太舒服,她之前来葵水没有痛经的,今天小腹一直在痛,又胀又痛。
苗兰出去没找到薛超,却看到了一脸沉郁的张恽。
他身上甲胄未解,手里拎着刀,脸上还有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张将军。”苗兰笑着喊了他声。
张恽看着她,看了好一阵,才哑声开口:“什么时候入城的?”
苗兰回道:“刚入城没一会儿,张将军你没受伤吧?”
张恽道:“嗯,还好,没有重伤。”
没有重伤,也就是受伤了。
苗兰道:“张将军快些去找军医看一看,别留下了病根。”
张恽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小伤不碍事,死不了。”
几句话之间,苗兰感觉出他心情不太好。
于是她问道:“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张恽犹豫挣扎了很久才来找她,本想当面问清楚的,见到她后,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苗兰道:“张将军还有事吗?”
张恽:“能随我走走么。”怕苗兰不同意,他又急忙道,“我有话对你说。”
“好。”苗兰没多想,爽快地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