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真不像咱泥巴地里出来的种子,我敢打包票一个就抵得上你三个姐姐,啧。”言语间很为他惋惜。
张有金忍不住回味了一下前两年每天都有肥鸡卤肉的日子,咽了几口口水,想了半天还是摆摆手说算了。
他虽混却到底没做过作奸犯科的事,亲弟弟卖自家姐妹在这个时候根本不算事,但卖早已分家的侄女儿那就是略卖,就算他没念过书大字不识一个,但也知道略卖是重罪,轻则打板子重则流放三千里!
张有金这才回过味儿来杨小武做的是哪路子生意,难怪日日钻在赌坊还有肉吃,亏他以前还以为此人身怀绝技请他吃了不少肉!
想明白后张有金假意思考,又让店家倒了半角清酒、切了一盘子卤牛肉、半只酱鸭。杨小武动了动嘴,到底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咬着牙没吱声。
等菜上来他一拿筷子就听愣头愣脑的张有金道:“莫吃,先拌拌味儿。”
杨小武筷子停在半空心里奇怪:没见有酱料啊?
张有金嗦了遍筷子对着他憨憨一笑,笑得杨小武直发毛,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张有金已经火速将筷子放到菜里翻来覆去搅了个遍。
杨小武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他试着伸了几下筷子,回回菜到嘴边眼前就浮现出张有金看起来几百年没刷过的黄牙,愣是没下得去嘴,只好停了筷子面色不善地盯着张小伯,算你狠!
张有金视而不见,手上也不客气,把碗扒得飞快几下吃尽了菜,筷子一撂就跑回家不肯出门。
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杨小武结账时好悬没把桌子翻了。
没了银钱,一连几日家里都吃得稀,肚皮咕咕咕的没一刻消停。张有金躺在床上看着饿得奄奄一息的老娘,鬼使神差地想起侄女儿如花似玉的脸。
其实张家人都不丑,他已经算不太好的了,去窑子里姐儿都愿意饶他几个钱。
但最好看的还是鱼姐儿,吃同样的饭她就是要比别人长得更白嫩些,冬日穿了红袄跟年画娃娃似的,周围村子里他就没见到过一个闺女有她好看。
张有金迷迷糊糊地想着,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烂布鞋里露出来的大脚趾已经被熊崽子炸出血了。
张有金吃痛正要骂人,却见张家门口站了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穿了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小袄,怔怔地盯着他。张有金眯了眯眼睛,跟两年前比起来这个侄女儿又长大了一些,胖嘟嘟的脸颊已经开始瘦下去,眉眼也有了些动人的秀色,别说他三个姐姐,就是加上他老娘也没这样好的颜色。
张知鱼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警铃大作,这样的眼神她早就见过,张有金和罗氏一起坐着数钱时可不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张有金贼头贼脑地看了下周围都没见到人,一下恶从胆边生,他本来没想动手但谁让张家自己不看好女儿?便笑着道:“侄女儿,小伯带你出去耍耍。”
张知鱼才不信他有这么好心,但她也挺想知道混蛋小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摇头装模作样道:“爹怕我被人卖了,不让我出门玩。”
张有金脸皮早就厚如城墙,红都不红一下,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主意:“那下次小伯再带你出去耍耍,我今天是专门来二伯有事的。”
张知鱼道:“阿公还在保和堂,你晚间再来。”
“不打紧,二伯娘也一样的。” 张有金甩着袖子作势就往里走。
张知鱼一直防备着他,根本不愿意混蛋小伯进自己家门,便伸了手关门,却忘了自己这会儿不是二十多岁身强力壮的打工仔,而是一个六岁多的小豆丁。
张有金本做的就是个假把式,为的是怕她叫嚷起来,趁她低头的功夫便掏出一条浸着药香的湿帕子一把捂住她口鼻。
张知鱼憋了气挣扎了几下到底浸进嘴两口,顿时头昏眼花身子发沉,被张有金一把抱在手上往巷子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