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卖掉。就对老大说:“一个家族,只要有那么几个财迷,再不讲求规矩,家风就乱了,以后肯定是个烂摊子。这李家人是财迷心窍,乱了伦理规矩了,还能做出侄子卖婶娘的事。”
老大说:“这些都是别人家族中的事,咱们只管说个媒,收些做媒的钱,只当成吃了个过水面。”老三回说:“我现在自己都顾不住身子了,自己的面都吃不下去,还能吃别人的过水面。今天帮着别人买婶娘,到了明天恐怕就有人给自己的家小找下家了。”
老大觉得话中有话,也知道老三的心思,就不再勉强,随后安慰老三好好养病,就离开内官店铺回歇马店家中来了。
再说那李老四家的婆娘得知,侄子们商量要给自己找下家的事,可把这婆娘给惹懆了,都是侄子辈又不好发作。本想找自己娘家人诉说一下,但这嫁出去的女儿,娘家人也不好做主张。自己的男人是在兵营没了的,当时官兵送尸的时候,曾说过要救济的事,当下没有着落,还不如自己亲自到官府跑一趟。
既是救济的事不成,也要请求官方做个主张,不然被这帮不懂规矩的侄子,强行把自己给卖了。他们收了礼钱,这些孽障的娃娃们怎么办,寄养在堂兄弟家,低三下四的,也是受不完的窝囊气。想到这里,这婆娘拿定主意,准备带着大儿子李进喜,到官府走一趟,要讨个说法。
一日,李家的婆娘,便带着儿子来到官府,把自己的处境,向官员详细诉说了一顿。这官员听后,查了一下单子,情况属实。官府最后承诺说:“给你家每年每人救济粮食一斗,待儿子成年后,官府安置公差。”
得到官方这样的许诺,就给这婆娘娃娃,吃了个定心丸。婆娘心里就有了哈数,即使累死累活,也要把这些娃娃养大成人,千万不能依了这帮怂侄子们的主意。
再说这李四密,几年前家族弟兄们托人说媒,给娶了个婆娘,没过几年就生下一男一女。自己已经半把胡子的人了,还在为求取功名,整日苦读四书五经。当下和李二一起过活,还没有分家,家里的事全靠李二家的婆娘徐氏拨搅。
虽说这李二家的光阴还算不错,但要供给一个学生,奔远路去狄道念书,还得要不少的破费。加上这李四又是个浪荡人,花起钱来根本没有个码谋,交际一些酒肉朋友,家中的事一概不操心。
李二又是个特别细详的人,眼见得自己一年辛苦打下的粮食,要卖掉许多,打磨子换的钱,来供给这兄弟李四去念书,心中就有说不出的难受。
李二在想,当年老四和老人一起生活,尚未成家,谁知老人不幸早逝,弟兄们又没有另开家,当时只好和自己一起,固守着老人留下的家业,那是老人的安排。如今这老四已经成家,也有了娃娃,不妨将这祖上留下的摊场,分给他一半,任他自己怎么去折腾,也省得以后家庭出现纠葛。这些年来,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自己心里总是不顺畅。
过了几日,李二就去找李三说了自己的主意。老三听了觉得有点道理,弟兄们都成了家,分家过活还是稳当点。爷爷李皮匠当年来这里拓荒的时候,都想到了这些。四个儿子相互关照,但各自营生,亲弟兄好算账,好朋友勤算账,这样家族事务处置得还挺当。不然家族一大,这派兵的抓丁的都摊上了。
顾及这些事,李三给李二说:“这李四是姊妹弟兄中的垫窝子(最小的),你已经帮着娶了婆娘,家中财产有祖上留下的,也有你们自己置办的,要分家的话,你还得让着点。我的意思是,家中土地、粮油钱财,分给三分之一,窑洞分一个,其他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念书的钱,我们弟兄们尽力帮凑点,也是应该,你看阿门个样。”
李二心想,不分家全是自己的负担,分开了他花自己的钱,可能就细详些,就是分给他一半家产,土地还得要自己给关顾着耕种。就回说:“家中所有我俩各半。”老三听了,觉得这老二虽说细详,但不是个抠门人,还真是有点大方。两人就这样说定了分家的事。
一日,李三就给李四说了分家的事。李四一听说,现有财产两家各一半,念书的钱其他弟兄们还帮凑些,那可是天上掉馅饼,巴不得的事。李四随口就念:墨以传万古文章之印,歌以写一家兄弟之情。又念道:三十年来兄弟情,渠渠天理境中行。形如鹤瘦困书癖,志不蝇营守笔耕。庭燎献箴知圣主,台评飞劾到诸生。阿奴抑郁休嫌拙,门户如冰耐柱撑。
老三听得云里雾里的,就说:“你这文脉是考场上用的,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就直接说,愿意还是不愿意。”李四说:“谢谢哥哥们大量了,我占了好多便宜,还有什么不愿意的道理。”
就这样,在几个亲堂弟兄们的见证下,当时就分了家中所有财产,土地来年分开耕种,各自认卯,还报了官府,不在话下。
再说这李四读书,到了执着痴迷的程度,是功是过,都要归咎于当年私塾先生的一句赞赏:“这道沟要是能出个秀才,举人,非李四莫属。”李四当时听了这话,从此立下宏志,不中举誓不为人。无颜见祖宗,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中举,求功名做官当老爷,已成为李四心中的执念,也是脑海里的魔怔,唯一的寄托所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