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打算怎么应对？真的要去祭天吗？”
宋若延颇为忧虑，那些刺客既然能躲过宫内的查验，堂而皇之地混入祈福灯宴之中，那说明看起来守备森严的皇宫，其实也危机四伏，更何况是宫外？
宫外未知的要素更多，怕是更为凶险。
“殿下大可清查传播谣言之人，杀一儆百，看谁还敢胡言乱语。”
慎王摇了摇头，他倒是有其他的想法。
“用强硬的手段固然可以止住流言，但却止不住他人心中的揣测。”
“人的天性就是好打探，加盐添醋，三人成虎的事多到哪里去了。”
“与其让他们私底下疯传那些不实的流言，还不如在他们面前一一击破，让他们知道当初自己相信这些流言，是多么的可笑。”
“郑后的目的无非是想动摇民心，所以故意编造梦魇之事。”
“她倒是想得巧妙，先把局都安排好，再以梦魇的方式来‘预告’即将发生的不幸，所以其他人都以为上天有所训示，对她的那些话信以为真。”
这些伎俩，宋若延当然也有所听闻。
向来宫廷权谋斗争，就是无所不用其极，至死方休。
“我是担忧宫外如果潜伏了鸿门的杀手，殿下会有性命之危。”
“毕竟宫外不比宫内守备多，即使那些守卫不能杀灭那些训练有素的刺客，但起码还能拖延一阵子。”
“要是出宫去，只怕敌在暗我在明，刺杀更为方便了。”
慎王的眼光坚定，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
“这些道理我自然知道，但既然郑后出招了，我便不能不有所应对。”
“况且，寻常刺客是靠近不了我的，暗卫们一个个都不是吃素的。”
宋若延知道无法劝说慎王殿下取消出宫祭天的想法，只能叹了一口气。
“那殿下接下来是有什么打算吗？祭天虽然是探知天上旨意的办法，但这法子玄之又玄，是真是假都还有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
慎王微笑道，“当然不止祭天那么简单，本王要的是求雨。”
“求雨？！”宋若延一脸不理解，“本来祭天还能胡混过关，不过多找些人造一下势，弄一些神迹而已。”
“我向来不信什么神迹。所谓的神迹，也不过是人为。”
“什么鱼腹藏书、梦日入怀，也不过是历代君王为了让臣民信服，所行的一些手段而已，要做出这些神迹自然不难。”
“当初殿下说要祭天，草民猜想殿下是要效仿历代君王，但现在殿下说要求雨，我就真的有点看不明白了。”
“雷雨风雪，自然万物，向来不以人的意志而改变，殿下又如何能保证，一定能如愿？”
慎王看着宋若延说了很多很多，只是颇有意趣地看着他，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直到他把心中的顾虑都说出来了，慎王这才开了口。
“你倒是个实诚的人，这些话也就只有你敢说出口，也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宋若延不以为然，“我不认为我认识的殿下是一个暴君。”
“你猜对了，我并不会因此杀你。相反，本王只是觉得欣慰。”
“欣慰？”宋若延抬眸，正对上慎王意味深长的目光。
“平素见你是一个极稳重的人，在皇宫之内即使没有外人，只有我俩，你也一直遵守君臣之道，礼数周全，说话滴水不漏。”
“但你此番竟不管不顾，竭力劝说我，那我也不得不和你说实话。”
他神色陡然落寞起来，不复刚才的神气。
“说实话，本王并不会求雨，本王也跟你一样，不信那些所谓的神迹。”
宋若延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那……殿下还要去求？”
慎王苦笑一声，“除了求雨，本王别无他法。”
“诚然，你说的那些神迹，本王能伪造出来，郑后那边也可以。”
“与其争扯不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还不如干脆一点，一盘定胜负。”
“郑后她肯定也知道，走到这一步，除了求雨，本王并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因为历代君王都是龙，龙主水。郑后造谣本王属性是火，就是为了表明本王并非天选之子，如果本王登基为王，必定为国家带来灭顶之灾。”
“她就是想动摇天下人的心，阻止本王登位。如果人心已失，大臣们也各怀鬼胎，那本王即使有先皇的遗诏密函，也不过一张废纸。”
“但如果本王能求来雨，雨露恩泽遍洒，自然就能一举堵住悠悠之口。”
“那些黎民百姓，最为信奉这一点，因为雨从天降，丝毫造假不得，全凭天意。这可是要比一百件、一千件神迹都要管用。”
宋若延原本见慎王殿下信心满满的样子，以为他早已想好对策，此番听到他这些话，更觉心如死灰。
“殿下说的确实有理，但殿下不会求雨，说再多也毫无作用。”
慎王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他说，“本王虽然不会求雨，但本王可以等。”
“等？难道殿下还期望宫中的钦天监给殿下占卜出下雨的时辰？别说现今宫内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