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子显然低估了鲁予泽的无耻。
见他没有回答,又催促道:“先生,事关重大,还请先生助我!”
忽略嗡嗡响的脑子,钱夫子深吸一口气,“殿下,属下认为当前最要紧的是确认三皇子病重之事的真伪,齐墒公主……”
“先生此言差矣!病重之事肯定是无稽之谈,多半又是他在跟我父皇赌气;不过,我们倒是可以让他假病变成真病!”
正所谓无毒不丈夫,此前他一直想下手却没有机会,现在就不一定了。
“如此也好!”钱夫子捋了捋胡子,把三皇子压下去,此事也便算成了一半儿了,“退婚之事,属下劝殿下还是作罢吧,除非殿下想抗旨!”
“不过…”钱夫子又笑着道:“此事倒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只要齐墒公主能够倾心于殿下,那便能水到渠成了!”
“可我与林家的婚事已迫在眉睫,让堂堂嫡公主与我作妾,齐墒又岂会甘愿?”鲁予诚又何尝不想坐享齐人之福,可他也明白自己的劣势。
不说朝中势力,便是他本人是个残疾就已经…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为了宋婉儿舍了这条手臂!
“殿下不必妄自菲薄!”钱夫子宽慰道:“殿下出身尊贵俊美不凡又才能出众,区区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如何不能手到擒来?”
“更何况谁说要让公主作妾?殿下大可请旨予她个平妻之位,至于林小姐,既已嫁予殿下为妻,当要体谅殿下的难处,相信她会理解您的!”
只怕四皇子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只剩这身皮相了,也算物尽其用。
他怀疑主子就是看上四皇子心比天高却又蠢笨如猪才选了他的,毕竟他们要的就是一个好拿捏的傀儡。
鲁予诚被他说服了,毕竟上次能顺利从宋婉儿手里拿到解药就是听了他的话,此次应当也不会例外。
他站起身作了一揖,“先生高见,多谢先生提点!”
钱夫子摆摆手,一脸莫测高深地离去了。
而宣泽帝听闻儿子一病不起则是震怒非常,“看来朕这乾清殿漏的跟筛子似的,什么秘密也保不住啊!”
他才刚起了个念头,他那个好儿子就开始作戏,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宋婉儿是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了?令他这么不管不顾!
福海跪在地上,额角冒起了汗珠,他也只是稍作提醒,谁知道殿下会来这一出!
“让李院正和秦太医多带些人去瞧瞧,他若真的病了便罢,若不是…朕绝不轻饶!”
宣华帝的眼神冷冰冰地从福海身上滑过,别以为他不知道消息是谁漏出去的;要不是看这狗东西平日伺候还算尽心,他能容他到如今?
“奴才遵旨!”福海正要起身,就见赵紫烟匆匆进了殿,“皇上,臣妾听说泽儿病重了,是真的吗?”
宣华帝拧着眉,“皇后,你愈发没规矩了!”
果然是从前太过娇惯了,竟敢无故擅闯乾清殿!
赵紫烟按捺住焦急的心情,跪地请罪,“臣妾无状,还请皇上宽恕!”
她微低着头,只觉得心头泛冷。
果然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她一直都知皇上薄情,只是没想到这一日会来的这么快——在她刚册立为后,又被他断了后路之时。
“罢了!”听见她请罪,宣华帝的怒气又莫名消散,“你不必着急,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想来只是什么急症,让太医院去瞧瞧就好了!”
赵紫烟知道皇上是不可能让她出宫的,只能挤出笑脸,“是,皇上费心了,臣妾告退!”
福海跟着一起退了出去,大声道:“奴才得去太医院传旨,少陪了,娘娘自便!”
这狗东西!单嬷嬷正要上前怒斥,却被赵紫烟拉住,她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往昭华宫方向而去。
单嬷嬷冲着福海的背影狠啐了一口,才跟了上去。
这一幕自然被人说与了宣华帝,宣华帝笑了笑,“这狗东西,向来机灵!”
回到昭华宫之后,单嬷嬷摒退所有人,忧心道:“娘娘,皇上是不是……”
“无妨!”赵紫烟道:“我早便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又怎会为他伤心?泽儿那边应是无碍的,那臭小子说不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她也不希望因为和亲坏了他和婉儿的感情,比起那什么公主,她自然是无条件站在婉儿这边的。
“近来只怕你们要受些委屈了,不过也不用太憋屈,该打便打该骂便骂,我赵紫烟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