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愣了愣,她不是特别明白小姐的意思。
“小姐是说让褚家帮户部尚书推脱还是状告他抛弃糟糠?”
宋婉儿笑了笑,“只要进了宫,褚家自然会知道怎么做的!”
见秦嬷嬷还是莫名所以,她解释道:“以褚家贪心不足的性子,自然是先将此事告知皇上,再顺势将差事揽上身,而后再去户部尚书面前施恩。”
“如此,既让皇上舒心,也让户部尚书满意,往后他们褚家便能得到更多便利!”
然,她宋婉儿可不喜欢给别人做嫁衣。
她嘴角勾了勾,螳螂捕蝉,雀是谁却由她说了算。
秦嬷嬷不再问了,反正小姐自有打算,她只要按命令行事即可。
屋子重新安静下来,宋婉儿拿起书,能传出这些消息;说明户部尚书那老东西还是不肯好好配合阿泽,既如此,她也就用不着客气了。
这次她被打,阿泽一直‘不闻不问’,皇上应该会满意了吧?
雪怡捎信来说那日让人去了昭华宫,却始终没什么动静。
依娘娘的性子,若是知道她出事,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这么多日没有消息,莫不是娘娘被皇上关起来了?
也不对啊,依秦太医对娘娘的关心程度;娘娘若是有什么事情,他哪有可能神情自若与她闲聊?
左思右想,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去昭华宫一趟。
深夜,久违的‘夜探香闺’重出江湖。
宋婉儿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身下垫着厚厚的软枕,无语地看着蹑手蹑脚靠近的鲁予泽。“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进来当贼呢!”
“偷香窃玉,我可不就是贼嘛!”鲁予泽一把抱住她,“我就是采花贼,只采你这一朵花的贼!”
宋婉儿别过脸,将人推开,“那我是不是应该大喊救命让人进来把你这个采花贼乱棍打死?”
“夫人也太狠心了!”鲁予泽委屈巴巴,“为夫冒死前来,你竟然半点不感动还要叫人把为夫打死!谋杀亲夫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埋在宋婉儿肩头,语气吊儿郎当;脸上却满是心疼,他的手甚至轻轻颤抖。
他心爱的姑娘呀,受了这样大的罪,他却连为她报仇都做不到…
父皇啊父皇,既然你没有半分慈爱之情,那就别怪儿臣太狠了。
“当然有好处了,我可以换一个正经些的夫君呀!”宋婉儿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配合他的装疯卖傻。
知道他心疼她却又无能为力,自责又愧疚;她的心像泡在温水里,又柔又软,手下也愈发轻柔了。
“那不行!我就要缠着你!谁也抢不走!”他的声音坚定,如宣誓一般。
宋婉儿像哄小孩儿似的,顺着他的话道:“是,谁也抢不走!”
而后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抬头,“好了,先说正事吧!户部尚书家的事儿是你搞出来的吧?”
“嗯!那老东西嚣张的很,自以为即便东窗事发也奈何他不得,我便干脆让人卖了个消息给他的老妻!”
少年夫妻老来伴,这种连陪伴他一路走来的妻子都能抛诸脑后之人,有什么资格舔着脸身居高位?
身份越高,越应该为百姓谋福祉。
那老东西却把自己个儿吃的脑满肠肥,把百姓往死路上逼;让他家破是第一步,接下来便是人亡了。
“我就知道,所以我让秦嬷嬷把褚家也绑上这条破船了,到时候便让他们一起沉没吧!”
宋婉儿说完,语气略有些沉重道:“还有个坏消息!韩学治在帮幕后之人培养扬州瘦马!”
“日前我请卓老头借登记之名详细探查过了,朝堂之上几乎有九成的人都以纳妾为名被安插了人手,情况比我想的还要严重。”
官员之间互送美妾是不成文的传统,她原本以为只是那些身居高位之人会如此,万没想到他们竟已渗透到几乎整个朝堂…
“法不责众,如此,倒真有些不好办了…”
可就此放任下去也不行,鲁予泽眉头紧锁,这该如何是好?
父皇现在对他并不是那么信任,他就算跟他实话实说他也不会信,反而会认为他在危言耸听。
若是将人直接掳走…一夜之间失踪那么多人,只怕会引起恐慌,也不可行。
宋婉儿轻抚上他的眉,“别急,饭要一口一口吃,不能一网打尽,咱们便逐个击破!这种事儿,咱们做不合适,可有人却是理所应当!”
鲁予泽迟疑道:“你是说…”
宋婉儿点点头,“处置小妾,自然是各家主母最合适了!改明儿你请华研办个宴,我请个戏班子,给她们唱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