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的脸色更加狰狞了。
这就是她的好儿子!
他们大房被宋婉儿搞的家破人亡,她的夫君和儿子竟然没有半点怨怪!
瞥见大夫人怨恨的神色,宋婉儿笑了笑,“堂兄,大伯母许是对我有些误会,我与她说几句吧!”
宋千尘退至一旁,宋婉儿不紧不慢地靠近大夫人。
大夫人咬牙切齿道:“小贱人,他们父子会被你迷惑,我却不会!你就是个表里不一,肮脏下贱的婊子!”
小翠听的满肚子火。
亏得庄家还整天自诩世族大家!就大夫人这教养,市井里的下九流才养的出来!
宋婉儿却不怒不伤,笑着凑到大夫人耳边,“你猜我若是想让人在路上将你和庄家通通弄死,需要费多大的功夫?”
大夫人冷笑,“小贱人,你不用吓我!就是为了你大伯和千尘,你也不敢动我一根汗毛!”
以为凭着三言两语就能吓着她?做梦!
“你还真是天真!”宋婉儿给她理了理鬓角,“让你们死的悄无声息的法子有很多,我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行了!”
望着宋婉儿冷漠的双眼,大夫人咽了咽口水。
此去山高路远,她甚至只需要吩咐衙役给他们点苦头吃,他们自己就熬不过去了。
宋婉儿果然是宋家少有的冷血之人!
“安分些,别惹怒我,你付不起惹怒我的代价!”
宋婉儿又笑着给她理了理衣衫,“大伯母,一路顺风!”
随即她示意宋千尘上前,眼神带着警告地扫向庄家众人,才退开了去。
庄家此时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希望宋家还念些旧情,尽快将他们弄回来。
见母亲终于安静了,宋千尘将银票塞过去,“母亲,前路迢迢,您多加保重!”
大夫人捏着银票,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了恐惧。
她一把拽住宋千尘的胳膊,哀求道:“千尘,我不想流放!你去跟你父亲说说,你去跟你二叔求求情,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一定安分守己…”
“母亲!”宋千尘也心疼,但他不能因为心疼母亲就毁了父亲毁了宋家。
“父亲为了您的事被卸了职,至今赋闲在家;为了不连累宋家,他甚至主动与二叔分了家,带着祖母搬到了老宅!”
宋千尘深吸一口气,问道:“母亲,您搅的家宅不宁,可曾后悔?”
大夫人浑身一震。
她…她是听说过,但她以为这都是宋家不想救她而故意放出来的消息。
“父亲从前对您多有纵容,不管您做了什么,他都不曾说您半句,只默默收拾您惹下的烂摊子,您是不是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应当?”
母亲的神色分明没有半点悔意,宋千尘将她的双手拉下,“母亲,听说流放之地苦寒不堪,这些银子您省着些使吧!”
他又望向眼巴巴看着他的庄家众人,深深作了一揖,“母亲便劳烦舅舅舅母们照顾了,千尘拜谢!”
眼看时辰不早,衙役上前催道:“宋公子,小的等要上路了,还请让行!”
宋婉儿也劝道:“堂兄放心,我会着人关照大伯母的!”
宋千尘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目送母亲一步三回头地渐行渐远。
回程路上,兄妹两都没有说话。
宋千尘的心情尤为低落,到了老宅,只微微颔首便下了马车。
宋婉儿轻叹,其实有句话大伯母没说错。
大房会妻离子散,的确跟她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小姐,您不用自责!”
小翠自小伺候她,岂会不知自家小姐最是心软。
她低声劝道:“小姐是退无可退才反戈一击,若是让她们得逞,小姐只会比她们更惨,她们可不会有丝毫悔意!”
“我知道!只是原本该是亲密无间的家人,如今却如仇人一般,难免有些唏嘘;你放心,我没事!”
昨日之日不可留,为了宋家,她也没有退路。
回到宋家,刚下马车,管家便匆匆而来。“小姐,宫里来人了!且,观公公神态,只怕来者不善。”
管家忧心忡忡。
近来宋家也不知得罪了哪路小人,简直是风波不断。
他每日都提心吊胆,生怕又出什么大事!
“无妨,宫里又不是龙潭虎穴,说不得只是宣我进宫陪陪贵妃娘娘呢!”
宋婉儿笑着道:“我去去就回,此事便莫要惊扰父亲了!”
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其实她心里却闪过一丝莫名的恶寒。
皇上召见,绝非什么好事。
可她却不能不去!她不能给皇上留下抗旨不遵的把柄,为宋家带来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