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见了他,立刻委屈地红了眼眶,“旸哥,你看看宋婉儿有多坏!竟生生把我囚禁在此,吃不好睡不着…”
她还在喋喋不休地告状,陆旸却只觉得讽刺。
她是怎么有脸若无其事地与他说这些的?
还是她觉得不管她如何对他,他都会至死相护?
“旸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女子发现自己说了半天,陆旸却始终没什么反应,有些急躁道:“旸哥,你怎么了?宋婉儿如此虐待我,你便没有什么想说的?”
她心头有些慌,从前她便是掉了一根头发陆旸都要心疼万分,现在这是怎么了?
就因为她为了活命丢下他先回京吗?可她也是迫不得已的呀!
“凤蝶,你还真是人如其名!”这种又蠢又毒,自私自利的女子他竟然小心呵护多年,陆旸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刮子,让你眼瞎!
“旸哥,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说你有毒,说你蠢而不自知!”
陆旸终于明白宋婉儿刚才为什么会是那种表情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已经舍弃了他,他又何必再执着于什么答案。
陆旸终于死心了,他看错了人,他得认。
暗卫将两人的对话告诉了宋婉儿,小翠在一旁好奇道:“原来那女子叫凤蝶…只是,为什么陆旸要说凤蝶人如其名啊?”
凤蝶这个名字很好听啊,跟那女子的长相也算相衬,哪有体现出什么毒啊蠢啊的。
宋婉儿提笔的手顿了顿,道:“我听说很远很远的森林里,瘴气丛生,人迹罕至,却是各种动植物的乐园,那里头的东西大多含有剧毒。”
“这其中,有一种名叫凤蝶的蝴蝶,色彩斑斓,很是美丽,可它却隐含剧毒…”
男人啊,多是见色心喜。
一旦色迷了心窍,做出什么糊涂事都不奇怪。
小翠吃惊地张大眼睛,“竟还有这种事情?”
“自然!所以不能小看任何人任何事,千里堤坝溃于蚁穴,掉以轻心是会丢命的。”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想法,却快的没来得及抓住,宋婉儿皱着眉头。
到底是什么呢?总觉得这个想法很重要,可却始终想不起来。
就在此时,秦嬷嬷带着陆旸又回到了云裳阁。
宋婉儿并不想见他,刚想让秦嬷嬷将人打发走,不想陆旸竟掀了衣袍双膝跪地。
宋婉儿疑惑他的用意,问道:“你这是作何?”
从前她用那女子做威胁,也没见他双膝跪过。
陆旸却磕了个头,道:“请主子禀退左右!”
如此慎重其事,倒让她有些好奇了。
宋婉儿将人都遣了下去,当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她才开口道:“有什么事说吧!念在你也算是替我办事才遭此大难的份上,我可以放过那女子……”
“不!”陆旸道:“主子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我是月阳国的皇子!”
见宋婉儿面无表情,陆旸闭了闭眼睛,破釜成舟般地道:“我原是中宫嫡子,后被人陷害惨遭追杀,被凤蝶所救。”
“为了摆脱那些人的追杀,我不得已带着凤蝶隐姓埋名远走他乡;陆旸是我的化名,我本名轩辕昊辰。”
本以为这消息会令宋婉儿大吃一惊,却不想她仍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倒让陆旸心里开始打鼓。
莫不是她真想赶他走?可他早已无处可去了…
“轩辕殿下莫不是想治我失察之罪?”宋婉儿站起身,屈了屈膝道:“从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殿下莫怪!”
原来他就是那个失踪了的轩辕昊辰…
听说月阳国主发了悬赏令,哪怕掘地三尺也誓要将他找出来,不想他竟躲到这儿来了…
也不知道凤蝶知道自己舍弃了唾手可得的皇子妃之位会不会怄死…
陆旸苦笑,“主子折煞属下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早已回不去了。从我逃出月阳国那一日起,我就只是陆旸了。”
既然逃出来了,他就没想过再回去。
从前他是心有不甘,想为了凤蝶去争一争;可现在,他发现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他一脸肃然道:“从此之后,陆旸愿做主子手里最利的刀,为主子扫去一切障碍,哪怕万死也不悔!”
“不敢!”宋婉儿道:“轩辕殿下身份尊贵,我可不敢驱使!殿下请回吧,待养好了伤,殿下自可随意来去,不必再来回话了。”
陆旸这种人,生来尊贵,心高气傲再所难免。
不挫挫他的锐气,不用些欲擒故纵的手段,往后怎么用的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