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儿将他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见他不像受了什么重伤才松了口气,而后就感觉脚踝处传来钻心一般的疼痛。
刚才就崴了脚,她又心急跑了一路,这会儿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
鲁予泽蹲下身,除下她的鞋袜,肿胀的脚踝印入眼帘;他心颤了颤,这得多疼啊!
他对外吼道:“人呢?都死哪儿去了,还不赶紧去请太医!”
宋婉儿一把拉住他的手,“我不妨事,你怎么样?我听说你又遇上刺客了?这些人怎地如此胆大包天!”
天子脚下竟敢一再对皇子动手,当真以为奈何不得他们吗?
还是…这是对他们的警告?因为小怜和那书生?
惊疑未定间,只听得鲁予泽道:“没人行刺啊…”
宋婉儿一呆,什么叫没人行刺?她刚刚都各种阴谋论了,结果他说查无此事?
鲁予泽觉得不对劲,这行刺之说从何而来?
“来人,将管家和小东子叫来!”
等了好一会儿,管家和小东子才磨磨蹭蹭地挪进来。
那一脸的心虚样,鲁予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俩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正事儿一件没干,耍这些把戏倒是顺手地很!
“你们俩说说,府里何时来的刺客?消息又是怎么传到宋家的?”
小东子脚在地上蹭来蹭去,小声道:“那不是奴才见您一日比一日暴躁,实在没了法子才出此下策嘛……”
他偷偷抬眼觑了觑两人,壮着胆子道:“主子们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便是了,何必折磨自个儿!”
每次主子们闹别扭,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就受罪。
这些日子,殿下阴沉的样子让大家伙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连这种谎都敢撒?”鲁予泽怒目而视,“本殿瞧你们是主意大了,敢做本殿的主了!”
管家和小东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不敢!”
“滚出去跪着!”没想到自己的人做出这种事情,鲁予泽有些下不了台,“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撒这种谎,累你受伤,回头我会重重罚他们的!”
“不用,你没伤着比什么都好!”
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你…”
“你…”
鲁予泽到底是个男人,率先打破了寂静,他抬着手晃了晃,“你送来的药不错,我这手都好的差不多了!”
宋婉儿咬了咬唇。
阿泽总是这样,不忍心让她为难,便每每都装作若无其事。
她也坏,每次都仗着阿泽心疼她,便心安理得地接受阿泽的退让。
她握了握拳,道:“阿泽,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很可怕…很可怕的梦!”
宋婉儿抬眼,望着蔚蓝的天,喃喃道:“梦里,因我的轻信于人,宋家被满门斩杀…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只剩我一个人苟延残喘…”
“你也死了,为了护着一个从头到尾都没给过你好脸色的我死了…”
所以今生与他在一起,的确是为了补偿吗?
鲁予泽心头一痛,转瞬他又安慰自己,罢了,她都应了他,他还求什么呢?
他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只是梦而已,宋家好好的,我也好好的,我们都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了!”
宋婉儿眼泪不自觉落下,阿泽为什么这么好呢?
他为她而死,他却对她没有半句怨言…
“阿泽,梦里我被人蛊惑,觉得你不安好心,所以才始终对你不假辞色…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爱你,梦里梦外,我宋婉儿都只爱过你一人!”
鲁予泽愣了愣,接着便是狂喜。
“真的吗?不!你不用回答,这一定是真的!”
他得感谢那个梦,若非那个梦,婉儿也不会注意他,进而了解他爱上他!
他毕生所求,也不过是一个她而已。
宋婉儿倒是没想到他竟什么都没问,只因为她的一句爱就欣喜若狂。
看着他的笑,她也跟着漾开嘴角,因他的笑而笑。
她甚至开始觉得管什么前世今生呢,只要他们都好好的,就只把它当个梦又如何呢?
秦太医到时,就见两个人面对面笑的跟个傻子似的,满屋子飘着粉红色的暧昧气息。
他轻咳一声走了进去,屋里的两人如梦初醒。
他这才进屋,煞风景地道:“我老人家是造了什么孽,要被你们来回折腾!好事儿没有我的份,受伤了每回都找我!你们能不能心疼心疼老人家我?”
虽然每回都是他自告奋勇要来瞧热闹,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