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宇看了他们父女一眼,甩袖而去。
宋天辰看着胆大包天的女儿,又惊又怒,“若不是为父及时赶到,你岂非又要受皮肉之苦?为何非要激怒他不可?”
宋婉儿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摇了摇,“我知道父亲一定会赶到才敢如此的,若非做了万全的准备,女儿岂敢如此嚣张!”
她敢孤身犯险,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出府之前,她已经吩咐了小翠,若是辰时末她还没有任何消息,便让父亲进宫将游匪之事告知皇上。
皇上必会召见卓宇询问详情,而在此之前,她有能力保全自己。
只是可惜卓大人太过沉得住气了,竟是半点痕迹都没露。
“父亲,咱们赶紧进宫吧?可莫要让皇上久等!”
“你呀!”宋天辰真是拿这个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宋婉儿叹了口气,“又连累父亲了!一会儿若是皇上问起,父亲便只管推到女儿身上,女儿自有应对之法…”
“胡说八道!”宋天辰皱紧了眉头,“你将为父当成什么人了?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是把为父想的连畜生都不如了?”
他什么时候给了女儿六亲不认的印象了吗?
他身为人父,竟做的如此失败吗?
“父亲误会了,女儿并非此意!”宋婉儿解释道:“此事毕竟是由女儿提起的,自然是女儿更加知道来龙去脉,为免卓大人诡辩,自然该由女儿来向皇上说明为好,您说呢?”
宋天辰摇了摇头,道:“此事已非你所以为的那般了!”
“秦生的妻余氏交给皇上一本账册,上面详细记录了他们甘南的官员向韩学治几次交银的过程,并且秦余氏指控九门提督参与了谋杀秦生一事,卓宇这回只怕不死也要扒层皮了。”
曾经的卓宇也是有一腔热血的,可惜啊…
身处高位久了,就会忘了初心,就会被权势腐蚀心灵,再不复旧模样了。
“原来如此!”宋婉儿倒是没想到他竟还参与了此事!如此说来,那韩学治还真是害人不浅!
几人匆匆进了宫,一前一后进了乾清殿。
卓宇进门便被迎面而来的茶杯砸在脸上,登时鲜血直流。
他愣了一下,而后果断地跪在地上请罪,“微臣惹怒皇上,罪该万死!”
“你的确是该万死!”宣华帝怒意难消,“你初时是怎么跟朕保证的?你说你会善待手中权柄,绝不会与人同流合污!”
“你手中握着的,是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朕将京城托付给你,将京中数万百姓托付给你,将朕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你,你便是这般回报朕的?”
该死的东西,竟敢跟旁人勾结谋杀朝中大臣,放任游匪在护城河虎视眈眈,究竟是何居心?
“臣冤枉!”卓宇顾不上额上的伤,膝行上前,将头重重磕在地上,“臣自担任九门提督以来,兢兢业业,从不敢有一丝怠慢,更不敢与人勾结,求陛下明鉴!”
宣华帝见他还敢狡辩,直接将账本丢到了他面前,“那这账本你作何解释?”
卓宇捡起翻了翻,怒道:“全是一派胡言!微臣与韩大人仅是同僚之谊,何时私下有过来往,这定是有人故意捏造,还请皇上还微臣一个清白!”
躲在屏风后面的秦余氏再也忍不住了,她怒吼道:“无耻狂徒,就你也配称清白!我夫君死后,你们为了斩草除根,派人追杀我们,我早已知晓;任你再巧言诡辩,也抵赖不得!”
卓宇瞳孔紧缩,他们怎么会在此处?
不是说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吗?
他的惊愕之色被宣华帝瞧个正着,“你还有何话说?”
“陛下,臣…冤枉!”卓宇咬紧了牙关,抵死不认。“他们说的事情,微臣一概不知!或许有人假借微臣之名去杀人,以此达到嫁祸微臣的目的,微臣实在冤枉!”
“你不必喊冤,铁证如山,朕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宣华帝冷声道:“若不想受皮肉之苦,朕劝你如实招来,否则,便去慎刑司走一遭吧!”
宋婉儿倒是很想看看让圣上认定卓宇参与其中的账本里头究竟写的什么,竟让宣华帝如此震怒。
九门提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卓宇应是深受圣上信任才能担此大任,那此番圣上又是为何如此笃定卓宇已然背叛呢?
卓宇抬起头,一脸震惊。
他竟什么时候失了皇上的信任而不自知吗?皇上竟想将他丢去慎刑司?
进了慎刑司便是九死一生了,他…还能活着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