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儿脸色沉了下去,从水路运出;要想查到银子的下落,只怕难如登天。
仅靠秦生家人为证,那厮岂会甘心认罪;如此说来,就算知道他是从此处将银子送出去,似乎也奈何不了他,真是不甘心啊!
头上突然多了一只温暖的大手,“不妨事儿,无端出现的游匪定然与此事有关,就算银子追不回来,也照样能定他的罪;他认不认是他的事,只要父皇认就行了!”
鲁予泽知道她的担心,也知道以韩学治的狡猾定然是早已想好了对策。
但,人有张良计,他自有过墙梯;那老小子总不至于是个铁人,能刀枪不入。
只要父皇下定决心惩治,他有的是手段让那老小子认罪。
宋婉儿咬了咬唇,她其实并不那么信任皇上。
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她又不愿意给他泼凉水,只能暂且压下心头的犹疑,“嗯,总会有办法的!”
宋菱儿突然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无辜道:“我好像有点受凉了…”
宋婉儿见状,也无心再理会其他,赶忙带着妹妹回了府,鲁予泽则去了九门提督府。
待宋菱儿沐浴完,宋婉儿拿了棉布细细给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宋菱儿有些愧疚,“姐姐对不起,今日都是我的过错…”
惹得小巫师…对了,小巫师呢?“姐姐,我们是不是把小巫师给落在城外了?”
“没有!”宋婉儿无奈道:“安份些!小巫师比你乖,她自己上了马车跟着咱们回来了,这会儿已经回房休息去了!”
“那…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呀!”宋菱儿嘟起嘴,都怪韩学治那老贼不干好事!
“是!多亏了你那一摔,否则只怕我们还得在那寻摸半日呢!”宋婉儿调侃道:“以后上哪儿都得带着你,你就是个吉祥物,往那一牵就能替我找到线索!”
“对吧?证明我还是很有用…”宋菱儿说到一半才猛然发现不对。
姐姐这哪里是夸她,分明是在骂她呢!
能牵出去找线索的吉祥物分明是猎犬,姐姐这分明在骂她是狗!
有个这样呆的妹妹,宋婉儿也是服气了。
戳了戳妹妹的脑门,“下次要是再出现这种事情,我就让你在河里面喝饱了水再让人救你!”
今日幸好是阿泽在,否则,若碰上那等心怀不轨之人,还不趁此机会赖上她?
到时候有了肌肤之亲,菱儿还能如何?
她是不介意将妹妹养在闺中一辈子,然,人言可畏,到时候众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
宋菱儿心里也很是害怕,她依偎进姐姐怀里,“姐姐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多加小心的!”
她如今可不再是没人疼的小可怜了,必须珍视自己。
宋婉儿拍了拍她的背,“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宋菱儿握着姐姐的手安心闭上了眼睛。
临睡前,她又往门口看了一眼,那里始终没有动静,她也终于死了心。
果然,不是她的,便不该强求。
宋婉儿只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心里却对那对夫妇生了怒气。
平时对菱儿不闻不问,女儿刚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他们也不痛不痒。
待将妹妹哄睡之后,她出了屋子,轻声问道:“四叔他们就什么都没说?”
小翠有些生气地道:“四老爷什么都没说,四夫人说不是还没死吗?只是掉进水里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世上竟真有这样的父母,她也是开了眼了!
“罢!”宋婉儿深吸了口气,“既然现在不管,以后他们也便没权力管了。”
努力将自己的怒气压下去后,她又问道:“刚才没来得问,我怎么觉得府里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出什么事了?”
小翠道:“奴婢问过了,说是大老爷要将大夫人送到衙门去的消息传出去了;庄家本来就因庄儒之死对咱们宋家不满,再加上这事儿,可不就带着人上门来闹了吗!”
“奴婢觉得他们不仅是想护着大夫人,更多的可能是想逼着宋家出头,为他们解决庄家的麻烦!”
她刚才路过时听了一嘴,那污言秽语的,哪里还有半点世家的样子。
宋婉儿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伯想送大伯母去衙门之事,连她都没得到确切的消息,那庄家是从何得知的?
“你去将今日出府之人的名单找出来给我,另外,让人将这两日府里人的动向摸清楚。”宋婉儿又吩咐道:“一个一个单独问,且必须令他们互相作证;一旦出事,便一同赶出府去。”
消息传的这样快,她可不信什么偶然。
不将这些人揪出来,以后睡觉都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