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鲁予泽宿在了宫里。
早朝时,因女儿闯下大祸一夜未眠的韩学治又因教女不严被狠狠斥责了一顿。
他想要状告三皇子私设刑罚之事还未出口,便已胎死腹中。
万万也没想到三皇子竟如此不讲道义,先下手为强,连夜便入了宫。
韩学治暗自懊悔,早知如此,他昨夜便该守在宫门口的。
叶阁老更是追着他打,“禀陛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韩尚书连女儿都无力管教,可见近来的确是力不从心,老臣斗胆请陛下令他在家休养些时日…”
“一来,韩尚书一直劳心费力,正好趁此机会养养身子;二来,后宅为乱家之根本,后院安宁方可心无挂碍为陛下为百姓谋福祉;是以,臣恳请陛下恩准臣之请求!”
两家小辈儿关系一向不错,韩学治本以为两家关系亲近是默认的;哪里想到叶阁老竟会在此时落井下石,当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宣华帝却眼神一转,望向宋天辰道:“宋爱卿觉得呢?”
他的视线从鲁予泽身上滑过,颇有些意味深长。
鲁予泽只觉后背寒毛直竖。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和婉儿之事暴露了?
昨夜也是一晚没睡的宋天辰阴沉沉道:“臣觉得叶阁老此言有理!臣附议!”
前因后果他都已经知道了。
若不是韩梦舒,婉儿也不会失踪。
此次与之前不同,他们对此没有丝毫准备,压根就不知道婉儿被带到哪里去,甚至连是什么人干的都毫无头绪…
宋天辰面无表情,若婉儿有个万一,他定要韩府一家陪葬。
连丞相都开了口,其他人自是也不敢再求情,纷纷开口附议。
什么叫腹背受敌,这便是了。
被痛打的落水狗是什么滋味,韩学治总算体会到了。
以往都是他压着别人打,此番竟被人联手整治…
他隐晦地看了眼宋天辰。
之前他给宋家的好处宋家没拒绝,想撇下他独善其身?做梦!
“既如此,那韩尚书便先在家歇息一阵儿吧,什么时候处理好家事什么时候再上朝。”宣华帝摆摆手,令福海宣布退朝。
散朝后,韩学治快步跟上宋天辰,“丞相大人,接下来几日吏部就要劳烦丞相照管了;丞相素来高才,若有什么需要改善之处,还望丞相大人不吝赐教!”
宋天辰并没有什么跟他说话的欲望,并未作声,只一径朝前走。
韩学治却不死心,接着道:“令兄这几日也要走马上任了吧?他从前都在闲职,此番身居要位,可要当心些……”
宋天辰停下脚步,冷冷望着他,“原来你还不知道?年前我兄长与四弟便上了折子,愿多去地方历练,不敢舔居高位,尸位素食。”
“韩大人,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以利益较长短,亲情的可贵,只怕韩大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婉儿找回来便罢,恩怨自消。
若找不回来,他便钝刀子割肉,让韩家体会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不会给他们痛快的,就算要陪葬,也定要他们将这世间酷刑都走一遭。
闻言,韩学治想破口大骂。
不就是差点冤枉了一个黄毛丫头吗?
到手的好处,宋家竟也不要?
不说江南布政使是多少人挤破头的肥缺,便是吏部郎中也是多少人眼红的实缺,宋家竟三言两语就推掉了?
万万想不到他们竟如此丧心病狂,简直是一家子神经病!
叶阁老恰好从两人旁边经过,朝韩学治冷哼了一声,快步跟上了宋天辰。
而因着早朝宣华帝那一眼胆战心惊的鲁予泽也匆匆忙忙出了宫。
不管父皇知不知道,此时他没有心情解释,一切待婉儿回来了再说。
“暗七暗八有没有传消息回来?”
秦纥维摇了摇头,“尚无!只怕他们也是始料未及!不过,殿下倒不必太过担心,以他们俩的本事,护住宋小姐应是无虞的。”
前提是他们能跟上!可昨夜那样混乱,怕只怕连他们也……
这话他却不敢说,说了只怕殿下立时就要疯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想到婉儿生死未卜,我就心如刀割…”
鲁予泽坐不住了,“我再带人去街上搜一遍。”
另一边的崖底,暗七暗八藏在树上压根不敢轻举妄动。
昨夜粗粗看一眼,便有七八个绝顶高手昼夜不停巡视。
他跟暗八有把握全身而退,但无法保证宋小姐的安全。
暗八无声道:“如何?要不我回京城报信?”
“不可!”暗七摇了摇头,“昨日我们差点便被抓住了!目前先保证宋小姐的安全吧,其他的只能另想办法了!”
宋婉儿也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他们。
她不动声色地打开窗暗暗观察了一下,觉得暗七暗八最有可能藏身之处是西边的那片林子。
可…她回身坐下,这里有十几个女子;若是有可能,她是定要将她们也救出去的。
然则,她自保尚且不及,又如何顾得上别人?
再有,凭暗七暗八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