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陆宅,小翠抓紧自家小姐的手臂,心有余悸地道:“小姐,那可是土匪头子啊,您怎么敢那样对他说话,万一他生气了怎么办?”
她刚才简直大气都不敢喘。
那人武功高强,别说她们两个柔弱女子,便是等闲的暗卫怕也打不过他。
“你什么时候这般胆小了?”宋婉儿想到刚才无意中扫到女子微动的小手指,“心有所系便不能无所顾忌了,这也是我为什么敢用他的原因。”
等那女子醒来,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变故。
陆旸为她几乎放弃了一切,若她不能以等同的感情回报,陆旸会疯吧?
想到此,她心情很复杂。
感情一事,最忌讳的便是一厢情愿了。
“我要的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尽快办妥了,将东西送到那些需要的百姓手中吧!”
宋婉儿望了望天,也不知道这一场雪要下到什么时候。
连京郊的百姓尚且过的艰难,其他州县怕是更难逃灾厄。
宋家能做的还是有限,希望朝廷能尽快拿出个章程吧。
而宋婉儿希冀的朝廷,此时正吵的热火朝天,却不是为了已经近在眼前的雪灾。
由国子监祭酒递进宫里状告宋家利用权势欺压学子的折子,令宣华帝为之愤怒。
其中带有大部分学子的联名上书,也令他大发雷霆。
宋天辰是他视为左膀右臂的存在,竟如此不谨慎。
被人抓住把柄就算了,还递到了他的面前,这让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传了出去,岂非让世人讽刺他识人不明?
众臣群起而攻之,“陛下,宋婉儿如此胆大妄为必须严惩!”
御史大夫何大人道:“此言差矣!此事臣早有耳闻,那书生仅凭着一方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手帕便上门大闹,想毁了宋婉儿。”
“名节对一个女子何其重要,他想毁了宋婉儿,甚至毁了宋家所有女子;宋婉儿只是将他打伤了扔出去,小惩大诫尔!”
陈太傅道:“即便他做了什么错事,自有官府处置,宋婉儿无品无阶,有什么资格私设公堂?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说到底,都是丞相管教不严之过!”
“就是!即使那书生真有什么过错,也自有朝廷法度可以惩诫,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小小女子发落?”
“那可是国子监学员,她一声令下便将人打了,也不知仗的谁的势!”说话之人斜睨了宋天辰一眼,摆明了意有所指。
底下好些文臣武将皆想上前为宋家说情,宋天辰微微摇头制止。
此时为他说情,无异于火上浇油。
宣华帝冷眼瞧向宋天辰,“宋卿家有何可自辩的吗?”
“臣无话可说!”他知道此事已是事后,婉儿既已处置,他自然没什么话说了。
敢如此找上宋家,真当他宋家好欺?只是打断手脚算是便宜他了!
他扫了眼鲁予诚,敢欺辱宋家的,谁也跑不掉。
“既如此,朕赐教养嬷嬷到宋家替你好生管教女儿,你没意见吧?”
陈太傅据理力争,“陛下,宋婉儿犯下如此大错,岂是如此便能轻易揭过?若不严惩,何以安天下学子的心?”
何大人却怒斥陈太傅,“你这厮为何非要抓住一个女子不放?虽说她手段有些凶残,但也是事出有因,你何必不依不饶!”
“够了!”早已不耐烦的鲁予泽一脸怒色地暴喝,“接连下了这么多日的雪,多地已有人冻死饿死你们不关心,却非要抓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们既不关心国之大事,天下民生,何不卸甲归去,让真正有心为君分忧的能士为朝效力!”
此事婉儿早已告知他了,他已令人去查那书生的底细。
是他失策了!万没想到此事竟会由国子监上呈,据他所知,那人根本不是国子监学生…
且朝臣之上,竟还有这么多人响应…
这一环接一环的…其目的究竟是什么。
众臣没有再抓着不放,却话里话外依旧要求严惩宋婉儿。
宣华帝没有明确答复,但直到散朝也没叫跪在地上的宋天辰起身,已经让很多人满意了。
一而再,再而三,总会有让宋天辰失了帝心的那一日。
一旦宋天辰失了帝心,宋家便如同去了爪牙的老虎;虽还是虎,却也不是不敢触碰的庞然大物了。
待众臣渐渐散尽,宋天辰踉跄起身,蹒跚着脚步往宫门口走。
车夫见状,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他,“相爷,您这是怎么了?”
宫门口还未散尽的人,若有似无的眼神一直往这边扫;宋天辰略略顿了顿,在车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回府!”
待宋婉儿知道了此事,急急赶来,看到父亲红肿的双腿眼泪无声落下。
都怪她,连累了父亲…
宋天辰失笑,“一点小伤罢了,也值得你掉眼泪?女子的泪是珍珠,轻易掉不得,快别哭了!”
“父亲…都怪我,肆意妄为,连累父亲为我受过……”
“你是我女儿,自是应该我为你受过!”宋天辰道:“更何况,此事你没有错!若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