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宪璋皱了皱眉,“郡主何必强人所难?”
他在宫中当差当的好好的,为何要想不开去受一个女子驱使?
雪怡郡主原本只是灵光一闪,没有真的动这个念头;可看见他这么排斥,她倒真有些意动了。
“何谓强人所难?本郡主看的上你的身手,那是你祖上烧了高香,你还有何好推辞的?”
杨宪璋忍耐地抿紧唇,这些所谓的权贵,总是喜欢随意摆布别人的命运,当真可恨!
“你……”雪怡郡主又是生气又是委屈,还从来没有谁敢这么对她呢,他凭什么!
宋婉儿就是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下踏进来的。
见着好友仿佛就要哭出来的模样,她扫了眼无动于衷的男人,看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杨公子,多谢赏脸!”宋婉儿安抚地拍了拍好友,“几次三番救我于危难,我铭感五内!”
杨宪璋倒是肉眼可见地放松不少,眼神若有似无地从宋婉儿身上滑过,温和地道:“宋小姐客气了!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真当不得你的谢!”
雪怡郡主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刚刚跟哑巴似的,半天也不张嘴,婉儿一来便有说不完的话……
她看看好友,又看了看眼神明显柔和下来的男人,她在这儿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相识多年,雪怡郡主一个眼神宋婉儿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她上前拉住她的手,“等急了吧?我耽搁了一会儿,你可不许跟我生气!”
雪怡郡主笑了笑,“我哪会跟你生气!”只是她的眸光较之以往却暗淡了许多。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雪怡初闻情爱便已识得愁滋味,再不似从前那般神采飞扬了…偏偏她自己还浑然不觉…
宋婉儿有些心疼。不谈其他,光他们的身份就不相配。
圣上把雪怡当棋子养了这么多年,就等着时辰到了推出去。
若是临了突然出了意外,圣上的恼怒可想而知,到时候谁也不知道圣上会如何处置…
不行,她不能让好友弥足深陷,尤其这男人看着丝毫也没有动心!
宋婉儿吩咐小二上了饭菜,拉着雪怡坐在桌边,一边布菜一边像是毫不在意地道:“说来也是极巧,我两次遇事竟都被杨公子赶上了。”
“若不是杨公子,我此时怕是都没脸活着了;偏偏杨公子又是施恩不望报的正人君子,这倒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雪怡郡主心头一转,婉儿今儿说话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她平日可不是这种性子。
“我哪算什么正人君子,就怕旁人还觉得我居心叵测呢!”
杨宪璋执筷的手顿了顿,“今儿换作任何一个人涉险,我也都会救的;若有人遇险我却不施以援手,那便是我的失职了!”
“杨公子果然敬忠职守!”宋婉儿偏了偏头,“只是我落水之地偏僻,那附近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杨公子怎地就正好会在那里出现呢?”
这一记直拳打的又快又狠,杨宪璋被问住了。
然,他又很快反应过来,扫了眼敞开的雅间大门,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我若是说了,宋小姐可莫要说出去!我…我不过是轮值累了,找个地方躲懒罢了!”
“原来如此!”宋婉儿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反倒夹了一筷子桂花年糕给雪怡郡主,“快吃,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
雪怡郡主早已被他们的你来我往牵动了心神。
婉儿已经明晃晃地表示她怀疑这个姓杨的了,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难道真是姓杨的有问题?
可…他一副坦荡荡的样子,真不像那种人!
况且,若真是别有用心之人,哪会如此抗拒她的靠近,怕是巴不得能赖上她呢!
宋婉儿在心里叹了口气,雪怡这是真陷进去了?
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算了,有她在旁边看着,总不至于让雪怡出事。
“这不是宋小姐吗?”鲁予诚带着陈依宁不请自来地进了雅间,“不知可否跟几位拼个桌?天香楼今儿生意好,雅间竟全都满了,不得已只好叨扰几位了!”
宋婉儿站起来福了福身,“给四皇子请安!”
看这样子,陈依宁又被鲁予诚稳住了?
要不怎么说她没出息呢,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陈家都被鲁予诚害成什么样儿了,人家舔着脸哄了几句,她就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了?
“这个时辰,四表哥竟有空在外头闲逛?”
鲁予诚笑收了收,忍住没说什么,正要带着陈依宁坐下,就听得雪怡郡主又道:“四表哥这是在羞辱谁呢?一个下奴似的贱妾,也配跟我们同桌而食?”
“雪怡!”鲁予诚脸沉了下去,“谁教你这么跟本殿说话的?”
“怎么?我说的不对?若我说的不对,还请四表哥赐教!”
雪怡郡主屈了屈膝,“若四表哥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便去皇伯父跟前请罪!”
大丈夫当忍常人所不能忍,别说这点羞辱,就是让他当街忍胯下之辱,该忍之时也必须得忍。
成大事者,岂能拘泥此等小节!
鲁予诚说服了自己,隐去眼底深处的冷意,笑着道:“没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