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依宁面上笑着,心里却异常冷肃。
初初入四皇子府她是不甘的,做妻她都不愿,更何况是妾!
可后来娘一直劝她,她也知道三皇子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以前都没可能,现在入了四皇子府就更加不可能了。
加上那段日子四皇子又对她温柔小意,整日里陪着她,她便也放下心中的不甘,想着好好跟他过日子。
可他是怎么对陈家的?陈家倾力助他,他却毫不犹豫将陈家拉下水,只为了能转移陛下的怒火。
现在竟又来让她助他,何其可笑!
鲁予诚柔声道:“我知道你父亲因为上次早朝之事恼了我,可我也不是有心的;不过是一时心慌之语,你当能谅解我的,嗯?”
见陈依宁无动于衷,他又接着道:“父皇是圣明之君,他自然知道银矿之事同陈家毫无干系,不会因我之言便对陈家发难。”
“我就不同了!”他苦笑道:“你也知道我无甚根基,这世间又惯是拜高踩低之辈,父皇对我的态度对我至关重要,你可明白?”
他冀望这些肺腑之言能够打动陈依宁,谁料陈依宁却仍是不依不饶,“所以,你就能将陈家拖下水?自我入了四皇子府,我陈家帮了你多少?而你,又是怎么回报的?”
“你不要无理取闹!”鲁予诚忍着不耐,“我与你解释过了,那是无心之语,父皇不会怪罪陈家,你还要我如何?”
“不如何,只是,殿下也不要再指望陈家了,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毁了陈家!”
鲁予诚的神色淡下来,“你陈家现在已经与本殿绑在了一条船上,你以为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若不是你这个卑鄙小人使了手段,我们陈家怎么会上你的贼船?”
陈依宁忍不住怒吼,她的夫君原本该是风光霁月的三皇子…
“是本殿使了手段,还是你天生下贱勾引不成反被嫌?”
鲁予诚扯了扯嘴角,“若不是你坏了名声,你父母亲又怎么舍得让一个嫡女来与本殿一个残废做妾?”
“你闭嘴!”陈依宁歇息底里地将一旁的葡萄扫到地上,“你闭嘴,你闭嘴……”
她一直不愿意承认是她一手将自己害到了这种地步,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陈家…
陈依宁跌坐在椅子上,眼泪不自觉流下,怎么办呢?
四皇子是个野心十足却又忘恩负义的小人,她死不足惜,可她不能拖着陈家陪葬啊…
“你自己好好考量吧,若是你陈家肯继续帮我,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如若不然……”鲁予诚冷笑一声,甩袖离去。
陈依宁面色凄惶,尚未得势便如此对她陈家,若真让他…那还有陈家的活路吗?
从落霞轩出来,鲁予诚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别以为他如今要依靠陈家就可以借此要胁他,比起宋家,陈家算什么?
待他将宋婉儿娶进了门,就把陈依宁送回去,他倒想看看一个他不要的女人,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没银子又无人相助,还有一个鲁予泽死盯着他不放,鲁予诚没办法了;只得给宋可儿去信,令她筹些银子助他行事。
宋可儿这些年倒是也存了不少银子,从前宋婉儿宠她,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导致宋婉儿的私房银子全成了她宋可儿的,可她凭什么要给他?
宋可儿嗤笑一声将信丢到一边不再理会。
殊不知宋婉儿早知盯着他们了,宋可儿送信出去之事,她也清楚地很,只是自觉一切尽在掌握没有动手拦截罢了。
“小姐,这几人对您可都没安什么好心思,就算您留着他们有用处,好歹也得想法儿看看他们信上究竟写的什么吧?”
“无妨,让人留心着他们的动静便是了,其他的不用多管。”宋婉儿看着手里的账册,发现善堂那边的花用似乎越来越大了…
秦嬷嬷见说服不了她,也只得悻悻作罢。
心里却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这几人盯死了!
“最近可有什么天灾?”宋婉儿越往后翻,神情愈是严肃,这上面记的粮油米面皆浮价一成;若不是有什么天灾,那便是人祸了!
“并无!”秦嬷嬷又仔细想了一下,很肯定地说:“奴婢确定没有,可是账目有什么问题?”
宋婉儿冷笑,想不到连善堂这种地方也有人中饱私囊,良心被狗吃了吗?
“问题大了去了,近几个月采买的东西竟然都浮价一成,府中竟然无人发现;若不是我心血来潮跟父亲拿了帐本过来瞧瞧,只怕我们宋家都要被这些蛀虫蛀空了!”
秦嬷嬷是穷苦出身,对于这种行为更是深恶痛绝,“那些人连做善事的钱都贪,也不怕遭了雷劈,简直可恨!”
穷人为了吃口饱饭日夜奔波,好不容易得了好心人的救助,还要被那些无良之人盘剥,何其可悲!
“不急,吃了多少,我会让他们加倍吐出来的!”
他们宋家做这些是为了给那些孤苦无依之人一个去处,是为了行善积德,可不是为了鼓某些人的腰包,令他们脑满肠肥。
她取出五百两银子递给秦嬷嬷,“你派人先去将他们的底细摸清楚,注意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轻举妄动,一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