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心里感动的不得了,她以为儿子是想将炮火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保全他们。
她然下定了决心,想最后看的一眼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和孙子。
这事情过了那么久,这些人也没有什么证据。
只要一口咬定这些事情是她和老头子做的,别人也就没理由拿她的三儿怎么样。
只要儿子不死,就一定会等到人来救他。
可抬头,季老太却发现季老三眼中的疯狂,还有看向她和老头子时的仇恨。
季老太不敢置信,浑身冷得像掉入了冰湖里。
这可是她疼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哪里能不了解他?
可也正是因为了解,她不敢相信。
自己死也要护着的儿子,竟然想要她去死!竟然在恨她!
季老太现在对王桂花的感觉,算是感同身受了。
她想质问,想怒骂。
但对着别人十分伶俐的口舌,对上季老三,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爹,你别再说了!”季宝财着急得不行。
他突然听到这些陈年往事,也被吓得浑身发抖。
可他最仰仗的亲爹,竟然还嫌不够!
就季二郎那疯狂的劲,一定会将他们千刀万剐的!
爷和奶反正也是不中用了,就算死在这里面,也没什么要紧的。
可他亲爹不能有事,不然以后他该靠谁?
之前季宝财觉得自己的举人身份十分的不得了,但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他便知道自己不算什么。
就算有功名,但没有靠山,只陶景泽一个小小的县令
,就能将他给摁死。
更别说,今天的事绝对会传出去。
到时候那季四爷知道了实情,绝对不会放过敢愚弄他的人。
如果骗他的人都死光了,人家肯定会把怒火都撒在他身上!
一想到了未来将要面临的凄惨境遇,季宝财就恨不得立刻死去。
可真的想到要一头撞死,他又没那个胆子。
季宝财突然抬头,哀求的看着季老太,“奶,我爹都是胡说的对不对,他就是想替爷爷顶罪。奶,你不是最疼我爹了吗?你救救他呀。如果我爹没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啊?”
季宝财说着说着,便痛哭出声。
季老太张了张嘴,但对上孙子的哭求和三儿突然变得痛苦的表情,她只觉得浑身无力。
“奶奶,我不想死,孙儿不想死啊。”
季老太不顾身上的疼痛,朝着季少泓和陶景泽跪了下去。
“大人,民妇认罪!”
“呜呜呜……”
季老头似乎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拼尽全力想要让别人注意到他。
但即便他将自己眼睛瞪得通红,那微弱的声音也被众人的喧哗的声音淹没。
季老太看到了季老头眼中的恨意,但她还是铁了心,“害死季老四的是我和老头子,将季大郎他们两口子骗进山里杀掉的也是我们。我家老三那个时候就在府城里,根本就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内赶回去。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要替我们老两口顶嘴。”
季老三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季老太也
还是选择护着他。
即便自私自利如他,心中也满是感激和愧疚。
但也只限于此了。
“娘,你胡说什么呢?这明明就是我做的,你不用为了儿子这样!”季老三涕泗横流,暗中推了一把,“儿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是,我以后不能在你们二老跟前尽孝,你们得靠着大哥和大嫂了。还有宝财,我知道大哥和大嫂对他有怨气,但纵使我有千般不是,他也是我们季家的独苗,是你们唯一的孙子,你们一定不能不管他啊。”
季老太看着痴痴傻傻的大儿子,又撇了一眼王桂花,心里突然很悲哀。
这两人都已经废了,如何靠得住?
而且季老太清楚,就凭他们的力量,根本没法供季宝财去京城科考。
让季宝财去那些富商家上门,她是打死也不愿意的。
季老太恶狠狠的瞪向云商商和季少泓,咬牙道,“老三,你和你四弟关系一直都很好,怎么会害他呢?当初你发现我和你爹的意图之后,便劝过我们。但我们已经下定决心,你孝顺,也只能隐藏着这个秘密。如今到了这地步,你也不必再替我和你爹遮掩了。我和你爹不后悔杀人,但后悔没有利索的斩草除根!”
她这话一出,又引来众人的谩骂。
“以后,你和宝财两个人要好好的。”季老太最后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他们这番互相袒护,倒是让有些人很是感动。
但更多的人,则是认为这是鳄
鱼的眼泪,可怜不得。
陶景泽趁着季少泓还未开口,抢先说道,“本官宣判,木乔村季老头与其三子,谋害养子一家四条人命,并对此供认不讳,判处秋后问斩。季老太,季老大夫妇知情不报,助纣为虐,情节十分恶劣,判流放边境。季宝财谋害他人未遂,人品有缺,德行有亏,不堪大用。特革除其功名,杖责三十,祖孙三辈不得参加科举。”
“好!”
众人高声欢呼,直说陶景泽公正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