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瑞从思绪中回过身,咬牙切齿的道:“媒人的话就不提了,我与夫人这些天问了不少人,他们说季举人父母极好相处,兄弟也都和睦。我家州州嫁过去,一定不会有人为难。”
嗯,季老四夫妻的确是好人,季大郎对自己这个弟弟也是疼爱,但他们都不在了。
若真的有姑娘嫁了进来,自然不会被为难。
这也算不得假话。
“还说季举人遭遇挫折和他人的污蔑,也未放弃科举,其心性坚韧。这样的人,对自己的夫人定然不会差的。”
云商商觉得,这应该说的是季少泓被书院退学的事情了。
那些人说的时候,许瑞他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如今在想,那些人也没说错。
看季少泓之前听了他们的话,那边在意云商商,便知道他对自己夫人是真的一心一意的。
池兰心表情古怪极了,深吸一口气,还是说道:“瑞哥你可还记得,我们入住客栈那天,救下的那个老乞丐吗?”
“记得。”
那是一个断了一条腿的可怜老人,被其他乞丐打得浑身是伤。
池兰心和许瑞见了不忍,便将让下人将欺负他的乞丐给打跑了,有给他买了热粥。
“那老乞丐对我们千恩万谢,得知我们打听季举人消息,神情很是古怪。在离开之前,他说季举人有一个族兄,品性低劣,好吃懒做。但因为娶了一个厉害的夫人,日子才好过起来。但对方和季举人不和,见
人家中了举,眼睛都嫉妒红了,总是在背后编排季举人。让他们要是遇到,千万别信对方的挑唆。”
许瑞说完,看着池兰心的脸色,后辈又冒出了冷汗。
那老乞丐太过真情实感,他们几乎都信了。
现在想来,这明明就是有人盯上了他们,故意设的局。
云商商看了铁青着脸的季少泓,心疼了自家小夫君一会儿。
他们这几日为了钓出木叔公背后的人,很是深居简出。
却没想到,这人在家中坐,这么一口大锅就结结实实的盖了下来。
“好了,莫气了,我知道这些都是污蔑。”
听云商商这般说,季少泓的脸色好了一些,但心中还是沉沉的。
云商商想,她之前看到州州时的猜想应该是对的。
季老太应该是看上许家的家底,这才找人演了这么一出戏。
她既然挑中了州州,自然也会打听她家的消息。
知道州州受宠,许瑞他们一定不会轻易就相信了媒人的话。
就和媒婆合谋,弄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假象,话也说说的半真半假。
而且,季老太他们还很好的利用了信息差,潜移默化的将季少泓和季宝财的身份对调了。
这样一来,许瑞他们打听的消息便能对上。
在加上媒婆的助力,更容易让他们放心。
至于后面许家的人过来相看,季老太怕也会让人远远的瞧一瞧季少泓,或许干脆就给个画像了事。
在扯出读书人重礼仪和规矩的那一套,将许家人
给糊弄过去。
而那能当做证据的庚帖,应该也是做了特殊处理的。
季少泓的名字,是写在季宝财上面的。
等徐家人亲眼确认过,那上面的药水就会慢慢失效。
即便许家想到拿着庚帖去状告季宝财骗婚,也没用的。
若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咬一咬牙,或许也就和离了。
但州州明显不一样。
她来就反应迟钝了一些,若是在事儿再闹开,那些闲言碎语就能将这心思敏感又细腻的姑娘给压垮。
季老太便是看准了这点,这般的有恃无恐。
而且,那时候向来州州已经嫁进了季家。
许家即便再怎么愤怒,州州在季老太手里,他们也只能投鼠忌器,被人拿捏。
这算计,真是歹毒至极!
云商商以为之前季老太他们已经够无耻了,没想到还是她低估了这些人的底线。
池兰心看云商商变了脸,想到她或许是发现了什么,便开口追问。
云商商想了想,还是将这猜测说了出来。
“岂有此理,他们怎么能这么害我家州州!”许瑞狠狠的锤了一下石桌。
“这季宝财可是举人啊,他们为何能做的出这样事来?”池兰心捏紧手帕,泣不成声,“我可怜的州州,都怪嫂嫂没看好你,若是你有个什么好歹,我,我……”
怕惊到在屋里睡着的州州,二人连悲伤,都放得很轻。
越是这样,反而越是让人揪心。
“这只是我的猜测,情况或许没有那般遭。”云商商抿唇。
她没有劝许瑞和池兰心不要难过。
毕竟,若是换了她,若知道自家孩子被这般的算计,怕是会直接提刀去干掉那些家伙。
池兰心想点头,说事情不会那么遭,但却哽咽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因为她知道,这些猜测很有可能会变成现实。
如果州州跑过来没有被云商商遇到的话,或者她直接傻乎乎的,跑到那心怀不轨的季宝财家里,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