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康只是一个商人的儿子,明明就应该和那些脑满肠肥的奸商打一辈子的交道,永远的低人一等才是。
可他都已经有了那么多的东西,竟是还要和他们这些寒门学子去争抢。
在书院的时候,那些夫子虽然不喜齐康的家世,但也会夸赞他的聪明。
后来齐康终于是离开了,章泽觉得压在自己头顶的大山终于倒了,还暗自高兴了一阵子。
可齐家转头就给齐康找了一个举人做老师,对方没有一点读书人的傲气,竟是对齐康倾囊相授!
于是,在别人看好戏的注视之下,齐康才名不减。那偶然举办的诗会或其他的文人聚会,也总会有人邀请齐康。
章泽以前的确是和齐康没交恶,但无论是谁,再一次次的听到别人赞扬齐康,一遍遍的被夫子斥责连一个商人儿子都不如,也不会一点都不介意的。
特别是在他喜欢的姑娘,竟然拒绝了他的求亲,说要嫁给齐康当富太太,过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他就将齐康给恨上了。
章泽便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齐康就好了。如果没有齐康,就不会在有人与他抢了。
于是,他开始仔细的筹谋,慢慢的,不着痕迹的算计一切。
明明他已经做的天衣无缝,连自己的退路都想好了,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不相干的人跑出来!
而府城堂堂的季家,竟然也站在了齐康那边。
这对于已经身陷囹圄的章泽而言,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恨这些有钱人,也恨自己没能出生在一个好的家庭。
如果他家像齐康那般有钱,他便不会因为几十文的纸笔钱,而拉下自己的脸面,去与那些市井愚民打交道。
要是他和齐康的位置互换,定然不会如他一般的愚蠢。
以他的努力和天资,早就已经是举人了。
可这世上最遗憾的是如果,而最没用的,也还是如果。
就在章泽打算豁出自己的性命,招供一些能将齐康拉下地狱的事情后,便直接撞死在牢房。
反正齐康醒过来,也一定会追究他的罪过。与其从堂堂的秀才沦落成一个人人喊打的阶下囚,章泽倒是愿意死得轰轰烈烈。
就在他准备行动之前,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牢房,指明要见他。
按理说,齐康的事情复杂,衙门即便很重视。这一通调查取证下来,最快也需要几日。
但那般却很是雷厉风行,在午时之前,就已经做下了判决。
章泽等人的行径如此的恶劣,但也不过是被打了一顿板子,关几天就完事了。
昨晚在人群中出声帮齐康说话的那几个小厮,回去就将事情告诉了自家的老爷。
对方因为之前得了齐大哥的好处,便让人去衙门盯着,得知这个判决,也是一头雾水。
等他们让人去问,衙门那边却说齐康主仆虽然被关了几日,但终归性命无忧。他们也不能因为这点事,就将几个大有前途的秀才给斩首示众。
而且对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也答应赔偿给齐康银子,这事就应该这么了解。
按衙门那边的意思,这正主都他们的审判都没意见的,其他人自然就更不能有意见了。
可齐康和三金两人都昏迷不醒,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没法说。
而处理结果出来后,衙门还瞒了一段时间。以至于云商商和季少泓知道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了。
这事一开始闹得轰轰烈烈的,但完结得却如此的潦草,自然不可能没人议论。
但那些人大多也都是只当一个八卦听了,并不会为此做什么。
倒是有一些书生热血上头,想要去衙门抗议,甚至还想让学政剥夺了这些品行恶劣之人的考试资格。
可在他们知道过去帮章泽处理一应事物的人,是季大爷跟前的心腹管事之后,也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而那些想要借此来为自己壮声势的,博个好名声的读书人,也都歇了这个心思。
他们虽说是秀才,嘴上喊着不畏强权。但真的到了有权有势的大家族面前,却也是不敢抬起头的。
毕竟,人家若是一个不高兴,就能像对待一根杂草一样,轻而易举的将他们给铲除了。
而那些人又不是和齐康有什么过命的交情,自然是不会因为别人的事情而害了自己的。
不过几个时辰,齐康主仆的事情便传遍了府城。
云商商他们除了去医馆,便只是闭门不出,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两人不急,但却有人迫不及待的要知道他们的情况。
这不,才过午时,便有一个不受欢迎的人过来了。
“少爷,夫人,季管事求见。”蛮三说道。
“不见。”季少泓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就拒绝了。
云商商冷嗤一声,“衙门都已经拍板定案了,黄花菜都已经凉透了,这人才来,这速度可真是有够快的啊。”
“是,属下这就让人回去。”
“哎呀,季秀才,季夫人息怒啊。”一个身材圆滚,满脸肥肉的男人快步的走了过来,堆着笑脸说道:“两位请息怒,且听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