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朱县令的怒火,到底是对着王寡妇,还是吴二。
但看他这情态,众人也能猜出这里面有情况。
“大人,还请稍安勿躁。”有些畏缩的师爷上前,小声的提醒。
朱县令觉得自己的脑袋绿油油,想大声吼回去,却发现不少人都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即便他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也只得狠狠的咬牙:“吴二,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女子物件?莫不是你见人不从,故意行窃!”
朱县令看吴二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人有机会出县衙的。
“大人容禀。”吴二狠狠的磕了一个响头,“这是王寡妇亲手交给我的。都怪我色迷心窍,险些犯下大错。小人愿将自己所知之事一一道来,还请大人饶恕小人。”
王寡妇的确是很懂得勾男人的心思,再去买药的时候,借着和吴二眉来眼去的机会,悄悄的给过他暗示。
这才让吴二愿意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替她打掩护。
可事到如今,眼看着王寡妇要将他推出去挡灾,吴二哪里还能忍得了?
纵然这人再如何的貌美,也比不过他自己的性命重要。。
“呵,你既手中有证据,为何不在第一时间拿出来?本官看,你就是怀恨在心,这才想出这等昏招。大胆吴二,还不速速招来!”
“大人冤枉啊,小人的确是有些私心,但这小贱人勾引我是真,在我家买药也是真。我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绝对没有想过要害人啊!求大人明鉴!!”
“你敢说不是有人找到你,威胁你前来作证?”刚才师爷与他耳语了几句,朱县令眼睛立刻就亮了。
“这……”吴二颇有些忌惮的看着季少泓,“的确是有人找到我,但小人清清白白,绝对没有和任何人勾结!且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假话,存心欺瞒大人啊!”
“大胆吴二,公堂之上,岂容你狡辩!来人啊,给本官上杖刑,本官倒是要瞧瞧,这厮的嘴究竟有多硬!”朱县令面上是大公无私的模样,但言语之间却夹杂着激动。
“朱大人,你便如此断案的?本官在此,你尚且要屈打成招,若本官不在,你又当如何?”林原平目露寒光。
他知道这朱元或许不靠谱,但没想到竟胆大妄为至此。
“知州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吴二是善于诡辩,满口谎言之人。对付他们这样的贱骨头,若是不下重手,他们怕是不会吐出真话来!”朱县令很是大义凛然。
就好像他自己有多么的清正廉洁,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似的。
“大人容禀,学生知道此人为何前后言行不一。”季少泓适时出声,对着林原平和朱县令施了一礼。
“你非当事人,如何得知,我看你就是想帮着吴二狡辩!”朱县令一句话,就想将季少泓和吴二归于一伙。
如此,即便季少泓和云商商在抖出什么秘密来,朱县令也能说是他二人为了袒护同伙,故意编造谎言,混淆视听。
可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哪里就看不出朱县令的急不可耐。
“你且说来。”林原平看着季少泓,眼中划过深思和打量。
他在京中做官时,曾有幸得到秦老指点,对秦老很是佩服。
他外放做官,而秦老也辞官归乡,踪迹不明。
林原平以为他们二人此生再难相见了,却没想到有人拿着秦老的信物过来找他,还是因为一桩毒杀案。
他也是才在这来的路上,才知晓那季家茶点铺的小老板娘的夫君,竟是秦老的小徒弟!
心中好奇和羡慕之余,也想看看这人到底有几分本事,能让秦老另眼相待,收归门下。
“回禀大人,此女曾在夜里频繁去吴二的住所,吴二的邻居多次看见,大人可将他招来,一问便知。”
“你!”吴二惊恐异常。
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看见他和王寡妇的事,更是让眼前这文弱书生查到了证据。
他的邻居是个什么人,吴二还能不清楚?!
“奴家看小先生你是读书的,以为能明辨是非。没想到你也是会为了自家人,编造证据污人清白。”王寡妇突然站起身,一双眼睛怨毒的看着季少泓,“奴家如今也是孑然一身,却没想到你们竟还不放过奴家!想要三言两语将自己的罪责撇清也就罢了,竟还想毁了奴家的名声!!”
“这,我怎么瞧着那王寡妇怪可怜的。”
“哎哟喂,把你那怜香惜玉的心收一收吧,要是让你家婆娘知道了,指定把你的耳朵都给揪下来。”
“我看呐,这些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下正好狗咬狗一嘴毛,让我们大家伙也都看个乐呵。”
“哈哈哈……”王寡妇突然癫狂的大笑,留恋的往朱县令那边看了一眼。
只见她一咬牙,脸上都是破釜沉舟的决绝:“既然你们连条活路都不给奴家,奴家也只能自证清白!这到了黄泉路上,也有脸面见我那死鬼丈夫和婆婆!”
说完,就直直的冲向一旁的柱子。
竟是想要活生生的撞死在这公堂之上!
“啊啊啊!”
人群中爆发出惊恐的大叫,立在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