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德本来已经去了印刷坊,想要快点将这精彩的故事给印出来。
总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抓心挠肝吧!
还有他新得的那副佳作,也要找几个老友去炫耀炫耀。好让他们也尝一尝,那羡慕嫉妒恨的滋味。
哪想到才走到半路,就被小知给追上了。
听说那张有才带人到书铺堵季少泓,他立刻提着袍子就往回跑。
生怕来晚一点,那张家的小子就弄出什么事。
“哼!”张有才冷哼一声,脸上的怒气未平。
“哎哟,原来是张公子啊,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白明德露出的标准的商人式微笑,“我就说今早起来就听到喜鹊叫,原来是张公子要光临我这小小书铺。张公子你需要些什么书,直接让下人来我这通知一声,我亲自给你送过去就是了。哪里还劳你亲自跑这一趟。”
“爷我可不是来买书的。”张有才放下的袖子,背着手,摇着扇子,做高高在上状。
那目光却一直往季少泓身上飘,明摆着暗示白明德不要多管闲事。
可人家白掌柜压根就装看不见,张有才那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瞧张少爷你说的,我这是卖书的地方,不来买书还能做什么?”
白明德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打手,脸上的笑容收敛,负手而立,“莫不是,张少爷你要拆了我这书铺?”
他身上散发出上位者才有的压迫气势,眼睛直直的盯着张有才,就像是森林里锁定了猎物的凶兽。
被这么看着,张有才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刚想要开口呛声,又想到自家老爹的耳提面命,只得在心中憋了一口气。
毕竟他爹可说了,在这福乐县,他张有才惹谁都行,但千万不要惹了这百家书铺的掌柜。
张有才一开始也不以为意,心说:不就是个老好人一样窝囊的破掌柜,有什么值得忌惮的。
可张父看出自家儿子的不以为然,直接告诉他。福乐县上一任的县令大人,就想要收百家书铺的孝敬。
结果嫌人家给的太少了,就想要把这书铺查封。
可第二天,那个县令就被罢了职。与他有关联的那些上官,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逃过。
这个事儿本来也是个隐秘,县令想收贿赂,自然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可张家在朝里有门路,这一番打听下来,才知道原因。
张父还说,这百家书铺的东家有很大的可能是天家的人。虽不知真假,但小心总无大错。
更何况,如果张有才真的得罪了人家掌柜的,就是张父也保不住自己的儿子。
张有才虽然平日里招摇跋扈惯了,可也是有一点儿脑子的。他爹都忌惮成这样的人,他哪里就真敢给得罪了。
这对着白明德,即便人笑嘻嘻的,张有才也是有点儿打怵的。
白明德眼睛一眯,“不知道白某,是怎么得罪了张少爷?竟让你兴师动众的上门,想要断了我这养家糊口的活计。”
徐茂不满的瞪了白明德一眼,开口就仗势欺人,“喂,你这老家伙,我们张少爷来自然是有事儿。你少在这唧唧歪歪,识相的滚一边去,别多管闲事!”
“住嘴!”张有才怒骂,眼神阴鸷,“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张有才转头对着白明德,立刻换了一副表情。
“没,白掌柜,瞧您这话说的。我刚才不是跟您开个玩笑嘛。”张有才陪着笑脸,“我们这哥几个来,当然是买书的了。谁不知道你家的书最全,价格最优惠,对我们这些读书的学子最好。”
徐茂本来是有些傻眼,被吼得缩了缩脖子。但看到张有才对这人的态度,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是吗?可我看你们这……”
“嗐,误会,都是误会!白掌柜你也知道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这平日里出门,总是喜欢让一大堆人跟着我。这不,我这气不过就教训了一下。谁知道他们这么不顶用,这就躺在地上了。”
张有才转头,又过去踢了人几脚,“都是没用的东西,丢人现眼,还不快起来!别脏了白掌柜的地方!”
几个打手被踢的生疼,挣扎着要起来。可云商商打定主意给人教训,这下手自然不轻。
他们努力撑起身体,可几次都重重的跌倒,让张有才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白明德饶有深意地看了徐茂一眼,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这几日总被催稿有些紧张,一听说有人闹事,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徐茂嘴唇开合了几下,想要道歉,可人压根没给他这机会。
张有才觉得那几个打手丢人,脸色更难看。他总觉得那些个穷酸秀才都在看他的笑话,脸被气得铁青。
瞧见站的离他近的徐茂,自然就迁怒上了。碍于有人在看,他也不好直接动手揍人,平白丢了自己的脸。
就只是恶狠狠得瞪着人。
徐茂本就被吓得不轻,看到张有才这样,心道不好,只能快速的低下头。
但他脸色苍白如纸,身体颤抖不已,丝毫不见刚才的半点威风。
即便这样,张有才还是推了徐茂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