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眼睛就没从那野鸡身上离开过,见云商商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并把目光看向了季少泓:“二郎,你是个死人吗?就这么看着你买来的这小贱蹄子,欺负你奶奶我!我告诉你,只要你必须把这野鸡和鸡蛋都给我,要不然,我就去县里说道说道,让那夫子都瞧瞧,你这季二郎是怎样一个不孝顺奶奶的畜生。我看到时候哪个书院敢收你,还想考科举做官老爷,你做梦!”
季少泓目光沉沉,“当初分家的时候就说好了,我们每个月送一两银子,平日里不来往。爹娘哥嫂都不在了,我也从未短过你们银子。奶奶如果连两个孩子的口粮都要惦记,那这一两银子,我看也就不必了。”
“你休想!”
周围的人又深吸了一口气,心说这季老太当真是心黑啊,这哪家一个月的养老钱是一两啊!
村里其它分家的,一个月最多也就给一百来文,那都算是顶顶好的。
这季家老四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小年纪就被这季老太和季老头,推去替季老大服兵役。也是运气好才勉强活了下来,回来的时候一条腿都跛了。
就是这样,季老太和季老头也没个好脸色,嫌弃人在家吃饭浪费粮食,早早的家人分了出去。
这季老四也是个有骨气的,凭借在军中学到的本事上山打猎,攒了些银子,娶了个漂亮媳妇,没几年就有了这季大郎和季二郎。
季老四每月的孝敬银子从来不少,就这,季老太还来季老四家闹,他们都习惯了。
这季老四两口子和季大郎夫妇先后没了,他们这一房就剩下一个二郎。这孩子是个脑袋聪明的,小小年纪便中了秀才,在他们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
可这读书吧,也不是嘴上说说,那是要大笔银子。通常,一家人勒紧了裤腰带,才能供出来一个秀才。想要考上举人,那花费更是难以想象。
更何况,这季二郎也还有两个儿子要养。
季老太他们一家可不就躲着人,生怕人过去借银子。
但每月那孝敬银子却一点也没少拿,但凡是给晚了,还会上门来闹上一闹。
这次,他们也以为是因为这事,这季老太瞧见人家花了三两银子买了媳妇儿眼红,心疼那银子。没想到,竟然是想要把季二郎的孩子卖了!
不管周围的人如何窃窃私语,季老太眼睛一横,脸一垮,双手叉着腰,恶狠狠地看着季少泓和云商商。
“老娘我银子也要,东西也要,你要是敢不给,我就去谢老爷那儿告你不孝顺奶奶。让青天大老爷怕你打板子,蹲大牢!”
王桂花认见自家婆婆抓着这事不放,还想劝一劝,毕竟她们这次来是有要紧事的。
可听到这话,当即眼睛一亮。若是那季二郎当真下了大狱。那两个小畜生怎么样,还不是他们这些做长辈的说了算。
就是那个踹了她一脚的小贱人,也不是只能任他们拿捏。看她那脸蛋长得不错,倒是能卖个好价钱!
当下,也抱着手在一边看戏。
“呵,这季老太还真是够狠的,这可是她的亲孙子啊,一个秀才老爷啊!”人群中有人小声惊呼。
季老太往那一瞪,那人立刻缩了脑袋,躲到了人群后。
倒也不是那个人胆小,实在是这季老太啊,太不好惹。
只要有人敢惹了她,就能抬着板凳到人家门口坐着骂上几天几夜。
更有甚者,无论你做什么,她都在后面跟着不停歇的咒骂。
这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过。毕竟人这么大年纪,要是真的出了个什么事儿,那谁也负不了这责。
这季老太平日里闲得很,不用下地,也不用做活。可她们这些人不行啊,哪家不是一大堆事儿等着做。
这几次下来,也当真没有谁真的那么头铁,硬是要对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