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居散人拜访两日过后,赵老便收拾行囊,带着孙子和孙女,准备去千里外的青州拜访张清亭了,如此之急,一是自己不懂,性子又不允耽搁,搔到了痒处,一刻也不想耽误。二是自己已是随心所欲的年纪,虽要随心,但确实也时日无多,身子无碍,但谁能知道,哪天自己这眼睛一闭,恐怕就再也睁不开了,这时日也就一刻也不能耽误了。
“说走就走,老了倒得了几分夫子晚年真意了。”在马车上,看着两个后辈,再看看窗外的景色,赵老突然自嘲的一笑,这样想到。
家人虽然对这组老加幼的组合非常不赞同,但是老爷子的倔脾气一上来,别说是九头牛,就是龙来了,都是拉不动了。无奈之下,家里人到不远的县城雇了最好的马车,又给足了车夫银两,千叮咛万嘱咐,若非老人执意不让他人跟随,说不定,这个村子都要空了一半。
终于,老人还是带着两个孩子启程了,青州路途,老人年轻时随夫子求学,莫说千里,就是万里也走上了,自是可读书悟道来解闷,可是两个孩子可是调皮的年纪,怎可能一日不歇的呆在马车上,于是马车走走停停,再加上被村里人嘱咐,只走官道,行程便更是缓慢,千里之程虽然不短,但是走了一个半月怎么也是说不过去了。
无论怎么说,一行三人终于是到了青州,马车夫被给足了银子,纵使天大的不乐意也不好对着老幼发脾气,一甩鞭子,头都不回的走了。
赵老到了青州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不知道他的师侄住在哪里。于是,把两个小孩子安置在了一个旅馆里,自己上街打听,张清亭的名字没几个知道,但是全城最有名的儒家大师倒是人人皆知的。仔细打听,果然是师侄,便独身一人前去拜访。
面前是个比较宽阔的宅子,宅子无门无卫,人人皆可进入,前庭为一个极大的房间,为教学之地,过到中庭,院墙围起,院墙不高,开一扇小门,俨然是主人私人之所。已临夏季,自后院传来阵阵花香。
赵老看着宅子点点头,在小木门前,整理长衫,让衣服显得整洁些,然后轻叩宅门三下。便站住等待。不多时,木门吱呀一声开启,一个不大的小男孩开的门,怯生生地问“爷爷,请问你找谁?”
小男孩虎头虎脑,甚是可爱,让赵老不禁想起自己的孙子,便摸摸小男孩的头说:“张清亭,张先生在吗?”
“哦,找我爸爸的。等会啊。”小男孩把赵老留在门外,自己转身去找父亲了,赵老一愣,想着自己这个师侄怎么也有30多岁了,小男孩着最多也只有五六岁的样子,看来夫子一门晚婚成了传统了。
“这是赵老师?快快请进。这么大年纪,该是我拜访你才对啊。”赵老的思绪被一个中年男子的嗓音打断,嗓音说不上好听,略显普通,但却颇有点味道,让人颇有种难忘的感觉。
“这是我叨扰了,请见谅。”赵老回过神来,打量起眼前的张清亭,张清亭一身儒家长袍,方脸,浓眉,人道中年,额间多了几道皱纹,留着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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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头发,略有稀疏,虽然不似多年前那份英姿飒爽,举手投足间,皆有的那份优雅,但是却好似化为了一杯茶,淡雅,却那么留有那一丝回味,经久不忘。
“这是折煞我了,老师前来,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能怪罪呢?这次老师是一个人来的吗?”张清亭连忙说到。
“我带着我的孙子,孙女来的,就在旧怀客栈,两个小家伙也就你家的那个那么大。”赵老一想到自己的孙子孙女便很开心的一笑,然后就一皱眉,叹了一口气。
“婉素,过来一下,把小君也给带来,这位是赵云之老师,这位是我的内人吴婉素。”一位中年的女子袅袅站在了清亭身旁,向赵老行了一礼,女子装束普通,长得也很普通,但是就是望向小孩和清亭的那种眼神,温柔的好似滴出了水,而张清亭看着夫人的眼神也是不寻常的温柔。
赵老嘿嘿一笑,没说话,婉素带着小男孩乘着府里的马车走了,一老一中,二人走到了院内的一处亭子,张清亭熟练地拿起一个紫砂茶炉,撮一撮新鲜的茶叶,煮起茶来。
“老师,不知如今家住哪里?”两人闲谈起来。
“弗需山脚下,十万大山旁。”
“守着,灵气最足,妖气最重的地方?”
“弗需山的八卦护山阵,岂是我等想的那么简单?那可是十万妖皇都不敢动的大阵,多庇护几个小村子,还是完全没问题的。”赵老无所谓,对临近这人间最凶险之地毫不在意。
“老师这次是为了那一笔挥仙而来的吧。”张清亭问道。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老师云归也来了,只不过前几日便离去了。”
“云归.....他还好吗?”对于这种老人来说,每一个旧相识的都显得很珍贵。
“老师身体年轻时候留下的顽疾,久而不愈,如今…”张清亭停顿了一下又看看赵老,默默地叹了口气:“如今病入膏肓,虽然仙道功法愈发纯熟,但是……”张清亭说不下去了。
赵老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他更了解这个中年人,很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