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耀明霞,碧掩天宫。
三十三座天宫,七十二重宝殿,金碧辉煌,天鼓鸣响,万圣朝拜。如今天帝是至高无上的唯一主神。
自从三千年前一场神魔大战,诸神陨落。最后,合赤帝、九君、伏龙、白帝四位上神之力,杀魔帝,封印魔后阴歌。
千年来,赤帝、九君先后陨落。伏龙与赤羽两族之战后,伏龙亦陨。此后,三界独以唯一上神白帝为尊,视为天地之主。
灵霄大殿。
一众仙姬簇拥西王母王谣而至。
王谣,高额秀目,体态妩媚风流。眼下却是眉紧蹙、眼含怒、一脸愠色。
“陛下发落我座下女君,又毫不怜惜赤帝膝下唯一的血脉。是何道理?难道你真的不顾及几位帝君的颜面!”
天帝起身,眼眸里温柔一闪而逝,声音清冷:“休要胡说,这贱婢私盗仙草,擅自纵容三界的叛逆。即便是神子又如何!天规不容。”
王谣倔强问道:“你真的不放过?”
天帝沉默,就是答案。
王谣失望道:“帝俊,说句心里话,要不是为这神界安定,我已经忍你太久了。上神又如何?这三界不是你手中棋子,可以任意妄为。若九哥还活着,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最终没有把话说透,转身留下一句:“本宫真为天后的死不值,青丘、丹丘为何不与天宫往来,难道你一点不内疚?”
这句话在天帝心里的刺痛,不亚于王谣将一把剑刺入。
此后多年他不曾再见王谣,也不曾再管过下界的那对情侣。
直到东岳帝报上天庭,说人界东方有怨气升腾,乃是继宋元战后第一次超过十万人的死魂作祟。
“是那个信奉长生天的元朝汗王?”
“是,如今遵循汉制,称仁宗皇帝。”
天帝早就对人界的元朝不满,碍于刚刚平定的下界,不好过多插手。
“让青龙去查查,这次挑起战争的人和起因。若是这个元主不仁,換換也可。这个族群,根本不把天庭放在眼里。”
东岳帝迟疑道:“陛下还记得被除去仙骨的东辰星君?这次也牵涉其中,眼下正被追杀。”
天帝冷哼:“妖就是妖,本性难移。若他在下界仍不知悔改,就不再姑息了。”
人界此刻正是元朝仁宗年间。
夏末的临安城,霍府的陶然绣楼。
天色微明中,一片宁静。
“子玉,子玉,你在哪儿,子玉,--子玉----”喃喃之语变成了焦急惊慌的喊叫。
霍长君一下子被自己惊醒了。
小丫鬟兰儿急忙跑进来,撩起幔帐,见小姐已经坐起,犹自心神不定的气喘吁吁。
“小姐怎么啦,又做噩梦了吗?”
长君深深吸了口气,抚着砰砰直跳的胸口。
刚才梦中的辽南战场,战场一片血腥狼藉。无数的魂魄在风中飘荡,她怎么也找不到那人的影子。
“没事,我要喝水,天亮了吧?”
兰儿随手把已备好得温水倒了一碗,递到小姐唇边,回道:“天刚亮,小姐今天醒的早了些。”
“母亲呢,起来没有?”
“刚才上房的小丫头来传过话,说老夫人昨晚睡得迟,留了话,小姐和表小姐就不用去请安了。”
“唔,知道了。”
长君依然惊魂未定,心里隐隐约约透着不安,她怕方才的梦境成真。‘
兰儿道:“小姐这一阵老做噩梦,夜里也睡不好,还是再睡会儿吧。”
“不了,你去打水洗漱吧,哎!等一下,怎么这几日不见婉婷表妹一早过来?”
兰儿回道:“听小荣说,表小姐这几日也睡的晚,可能还没起吧。”
洗漱完毕,长君下了绣楼,沿花圃石径往东篱园走,清风习习吹走了方才的惆怅。
走了一段,见左边麓洲溪水边的绿柳丛中露出一身白衣素裙的表妹婉婷,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这位表妹,是霍氏家族的远房表亲,论族谱不是多近,论关系,傅婉婷的祖父却是长君祖父在南宋朝为官时的同僚,他们一文一武,关系甚好。后来襄樊之战中樊城被破,傅氏父子战死。元军屠城后,长君祖父派人在傅宅后堂,找到已死的傅家少夫人,救下她怀中奄奄一息的傅家少公子,让他与长君的父亲作伴一起长大。
后来婉婷的父亲在南征时阵亡,羸弱的母亲也郁郁而终。当时长君刚刚五个月,俩月大的孤儿傅婉婷就成了她一奶同胞的妹妹。霍府里请得奶妈正好也姓傅,又格外照拂这个孤苦伶仃的女婴,霍家便叫她认婉婷为义女,留在霍府照顾两姐妹长大。
溪水边几株盛开的茉莉飘着阵阵清香,婉婷面对溪水,呆呆伫立,把手里一捧凝香的花瓣,一点点,一片片丢入水中,任由水流载着漂泊而去。
长君悄悄靠近,暗里打量,十分纳闷,一向温柔乖巧的表妹,今日怎么也俏脸含羞,眉目含愁了?
“嗨,”她用手里的团扇轻轻拂了她发髻一下道:“窈窕淑女,怎也做起这催花散香的恶少行径,真真祸害了这一树好花,留着泡茶熏衣不好?”
婉婷倒真是吓了一跳,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