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的血?是怎么弄上去的?
楼景若无其事地换了个地方扶,把血蹭在了栏杆上。
这个三轮车的车厢应该有一米五左右,两张椅子放在一侧,楼景靠着车厢外。这辆车诡异的地方在于另外一侧的车厢,靠近车头的那一段的角落光线像是完全透不进去,车厢的角落里是一片黑暗。
楼景盯着角落看了一会。
赵天已经和姐夫聊到了镇上的老板,赵天说:“我那个表舅,姐夫你认识吧,昨天他翻我朋友的包。还有什么享家饭馆,我们吃完饭,那个老板派人跟着我们。姐夫我奶奶说着镇上有几个来旅游的外地人失踪会不会有和他们有关?”
姐夫说:“哪有什么失踪?你奶奶那是乱说的骗你的,你也信啊?镇上老板我认识,人挺好的。你那个表舅年轻的时候就手脚不干净,估计是看你这朋友也是大城市来的,想从包里翻一点值钱的东西。”
赵天“哦”了一声又说道:“昨天可把我们吓死了,我昨天晚上一夜没敢合眼。”
姐夫嘲笑他:“去城市待了几年胆子都变小了?”
“这又不是胆小,我们这警惕性高。昨天被跟踪,换谁谁不怕?”
“那哪里是跟踪你们?人家就是走路,跟你们顺路了,两个小伙子咋疑神疑鬼的?”
赵天对姐夫的话信了几分,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似得问道:“姐夫,咱们村有没有花字辈的人?怎么表舅说楼景爷爷以前叫赵花清?”
赵天嘴快,直接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说出来了,楼景心知他也拦不住,以赵天和他姐夫的关系迟早会说出来。
楼景本来以为赵天也是和他一样就几年回一次老家,和赵家岗的关系很浅,但是目前来看,他的亲姐姐在赵家岗里结婚生子,奶奶也住在这里,赵天就像是在赵家岗扎根的树苗一样。
赵天说完,车子颠簸了一会姐夫才说:“没有花字辈的,赵花清,这名字我听着耳生。”
楼景装作要聊天的样子,把凳子挪到了车尾,说道:“我也不记得我爷爷叫赵花清,是不是表舅记错了?”
姐夫在前面回答:“那有可能。你叫啥名字来着?”
赵天干笑一声,赶紧说道:“忘了介绍名字了,姐夫,这是楼景。我姐夫,王辉。”后半句是对着楼景说的。
楼景问好:“王哥好。”
“都好都好,楼景?你这是跟你妈妈姓了?”
这有点牵扯到家事了,赵天替楼景应付说:“姐夫人家想跟谁姓跟谁姓,你别这么八卦。”
趁着聊天的功夫楼景把手探进角落里,感受到了一团蠕动,像冰冷海水般扭动的触手。猛然吸住了楼景的手,却在触碰到他皮肤上的伤口时忽然吃痛般收回触手。
楼景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这种感觉他很熟悉,有些怪物身上就带着这种气息。
赵天顺嘴问道:“姐夫你是不是帮着拉什么东西了,我看扶手上好像有血?”
“是拉过猪,村长那边喊得急,我就赶紧把车洗赶紧垫上了板子去拉了一条刚宰的猪,溅上的血也没擦,你们注意点,别弄到衣服上了。”姐夫在前面嘱咐着,声音如常。
血迹的存在咋一听倒是合理,只是为什么要“杀猪”?
三轮车开了十几分钟停下了,王辉在前面说:“到了。”
赵天率先下车,连行李箱也没拿,王辉朝大门里面叫了一声:“赵天到家了!”
大门里很快走出来一个佝偻着背。拄着一根拐杖的老奶奶,赵天连忙上前几步拉着她叫:“奶奶。”
老人面露喜色,拉着他的手不住地说:“小天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
“好好,奶奶,我姐呢?”
“你姐在屋里头,都想着你呢!”
赵天正想走,想起楼景,楼景冲他摆摆手说:“我先拿行李箱,待会去我爷爷的旧房子里。”
“你爷爷那房子都几十年了,倒得差不多了,还能住人吗?”赵天不同意:“你干脆和我住一块得了。”
楼景把行礼箱放到地上,自己跳下车,他说道:“不用,应该也能住,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楼景不习惯麻烦别人。
赵天的奶奶面露疑惑,浑浊的眼睛注意到楼景那双浅灰色的眼睛,她突然猛地喊道:“又是他又是他!”
声音竟然称得上尖锐凄厉,赵天也被自己奶奶吓了一跳,他赶紧劝着说道:“奶奶你说什么呢,这是我朋友,咱村赵清爷爷的孙子楼景。”
不提这个名字还好,一提起这个名字赵天奶奶的反应更大,竟然举起拐杖就要打楼景,口中还念念有词:“祸害,我打死这个祸害。”
赵天面带尴尬地拦着,又气又无奈:“奶奶这是我朋友!哪有什么祸害,你这是干嘛?!”
赵天奶奶应该是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楼景自然不可能和老人计较,他待在一旁不言不语。
老人的力气还不小,赵天也不敢太用力,费劲地挡住自己奶奶,有几棍子还敲到了他腿上。
王辉见此赶紧说道:“老太太年纪大了,头脑发昏,赵天你赶紧带着你奶奶回屋里,你这个同学我待会送他回他爷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