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强顿时变了脸色,他也没说什么节哀之类的场面话,良久地沉默之后又问了一遍:“你爷爷去世后你爸让你回老家来的?”
楼景“嗯”了一声问道:“让我回家见见亲戚随便散散心。”
“呵”赵建强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来这还能散心,你爸心真大。”
楼景也听出来老板这句话里暗含的意味,他有心打探更多的事情,便问道:“怎么了叔,我看着边风景也挺好的。”
这句话把赵建强问沉默了,于情于理,今天他是该劝着楼景早点走的。于理,楼景是外地的孩子,跟赵天他们两个才十来岁,正年轻,实在不应该在这里丢了命。于情,楼景也是他表侄子,何况赵华清对他有救命之恩。
可是,每一位赵家岗的人都要回到赵家岗的人来,这好像是宿命一样,三叔走了几十年,兜兜转转他孙子还是回来了。
何况这镇子上不止他这一个“眼”他今天放了楼景,黑灯瞎火又是荒山野岭的两个小孩估计也逃不走,反而到时候村长查下来他赵建强也跟着倒霉。
既然是他爸让他回来的,那怪得了谁,是死是活也都看命。
赵建强心里拿定了主意,看着眼前的楼景又多少有些愧疚,秉着能提点就提点的心思说道:“咱们赵家岗可不必其他的地方,什么缝运都是些封建糟粕,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小孩要是看不惯就别去看了。”
他这话就是明显点出“缝运”这个古怪的习俗有问题,难道表舅他们在这里面密谋了什么?这样一看,表舅十有八九也是参与其中了。
楼景不动声色地说:“哪有什么看不惯叔,我和赵天也是从赵家岗出来的人。”
赵建强一听这小孩不听劝,急着说了一句:“哎你这小孩,咱能不看的东西就别看,叔还能骗你吗?”
话说出口赵建强就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实在是太明显了点,但他想自己作为楼景长辈这句提点也能算是仁至义尽了。
赵建强细细看了楼景那张脸,越看越觉得楼景和自己三叔相似,特别是一双浅茶色的眼睛简直如出一辙,他心里一惊,想起三叔当年救下他的时候,不知不觉也过了几十年了。
要是三叔知道他早年救下的人今天要对他孙子袖手旁观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赵建强越看越心惊,只好咬咬牙告诉自己这都是命罢了,他非要回来的,也不能怪他赵建强心狠。
然而也不敢再看了,那一点愧疚缠绕在心上,赵建强说道:“你去睡吧,叔先下楼了,明天叔杀鸡给你们熬鸡汤!”
黑雾还没散尽,但楼景戏做全套谨慎是上前几步送送赵建强:“不用麻烦了,明天一早赵天奶奶就来接我们了。”
“什么话,再留一个中午,喝完鸡汤再走。叔安排好了,你别管。睡去吧。”赵建强说着就转身下了楼。
楼景在原地等了一会,听到了老板下楼的声音,他又等了几分钟,后面传来拉门开门的“咔嚓”声,赵天叫了一声:“楼景,楼景,哥你洗个澡洗哪去了?”
听这声音房间应该在楼景后面一步的距离,楼景转过身来说:“我刚刚叫你了,没听见吗?刚才你表舅上来了。”
赵天听到这话问道:“表舅上来干嘛?我没听到啊。”
楼景也不多问,可能是在房间里没听到吧。他转过身面对赵天讲道:“进去说。”
赵天看起来也没有被怪物影响到,只有他
赵天探出头在走廊上看了一眼说道:“哦哦行。”
赵天先行退后一步进去房间里,楼景听着他的脚步声进入房间里。他判断好位置也跟了进去。
一片黑暗中他找了一个不太突兀的动作,楼景进门之后往前走了两步步,垂着眼站定。
赵天刚刚已经找屋里翻了几件趁手的工具,火力不足带来的恐惧感有所缓解,赵天关上门一转头看见楼景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面色一凌,急忙问道:“咋了?表舅说什么了?”
楼景也在心里盘算着,这个表舅和他爷爷有亲戚关系,爷爷还留在赵家岗的时候就和这个人有交际。楼景的爷爷四十年前离开赵家岗,表舅的年纪看起来也就五十来岁,两个人完全有可能认识。
老板说爷爷原名叫赵花清,后来改了名字,去掉了“花”子改名叫做赵清。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赵家岗是有花字辈的,那么为什么赵天要说他只是随口一说,赵家岗并没有“花”字辈。
赵天和他一起来到赵家岗,而且之前被跟踪时候的紧张也明显不是装的,是赵天在撒谎还是只是一个巧合。
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一些,刚好想到了花这个字。
楼景答道:“他说他认识我爷爷,按照辈分我应该叫他一句叔。”
“说是你亲戚你怕什么?不会洗澡的时候发现什么了吧?”赵天挥舞了两下撬棍,既是安慰楼景也是在给自己壮胆:“别怕,咱俩一个练空手道的一个打拳击的,真对上也吃不了亏。”
赵天从小就练空手道,而楼景则练拳击,两个人的身高都超过了一米八,一个打俩肯定是绰绰有余。
“赵家岗真没花字辈吗?我看老板的样子像是对花字辈有点熟悉的样子。”
赵天仔细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