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开始遐想。
已经接近一个星期没有碰上小朋友了。
小朋友现在在做什么。
小朋友吃过早饭了没有。
句句和谢屿有关。
不知道的还以为王洋在练习用“小朋友”造句。
她又偏过头端详了一会桌上温热的饼干,要不要邀请小朋友来品尝饼干呢?她还没有尝过自己的烘焙手艺呢。
事实证明,一个人有心要做一件事,她能找出无数个正当理由。
譬如,某位老师就打着“构建和谐邻里关系”的旗号,一脸高兴地出门了。
咚咚。
走到谢屿房间门口,王洋收敛起脸上荡漾的笑容,拿出平日里最得体的微笑,理了理本就不乱的衣襟,不重不轻地敲了门。
“来了。”
谢屿刚刚起床,嗓音还带着些沙哑。
王洋隔门听着,别有一番风情,心湖又起涟漪。
刷到王洋朋友圈的时候,她刚醒不久,还懒洋洋地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就是不想起来。
她觉得网上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起那么早干嘛,反正又创造不了任何价值。”
更何况,早上靠着枕头慢悠悠地玩手机是一种享受。
后来她怎么好端端地又起床了呢?
谢老师给出的理由是,看图看饿了,想去姐姐家蹭早餐。
她快速地掀开被子,一股脑儿跳下床,换好衣服,洗漱化妆。刚准备换鞋,就听见门被敲响了。
一拉开门,王洋站在外头。
谢屿好久没有看见王洋不戴金丝眼镜的模样了。
王洋戴与不戴眼镜,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有金丝眼镜点缀,给她的气质增一分妖冶,添一分性感。
没有眼镜的话,精致的面容更加清冷,鼻梁更显高挺,更符合她本身的气场。
还是那句话,艺术家对美的事物有天然的向往。
谢屿看入了迷,一大早就遭受到王洋的美颜暴击,她有点吃不消,傻愣在那里,喉间婉转,说不出话。
她有种预感,姐姐是来邀请她去隔壁品尝饼干的。
这个想法虽然听起来有点自作多情,但是确实属实。
王洋率先开了口,“谢老师,我刚刚做了饼干,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语气是她自己没想过的温柔,完全盖过了声线的清冷。
“好啊,谢谢王老师。”谢屿开心应道,没有半点推辞。
看吧,她就知道是这样!
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心有灵犀。
王洋也笑了。看着谢屿笑弯了的狐狸眼,眸子里光华璀璨,清清亮亮,王洋想摸摸她的脑袋。
但是找不到理由,那样做也没有礼貌。
“王老师,您等我下。”
王洋在门外候着,她看见谢屿折回里屋,又一阵风般跑到她面前,递给她一个古色古香的小盒子。
“呐,这个送给你。”
谢屿语气欢快,颇为自得,她打心底觉得王洋会喜欢这个礼物。
王洋好奇,小朋友又在搞什么名堂?
她双手接过,抬眼一看,牛皮纸封面上写的约莫是法语,上面印着暗红色的巴黎圣母院图画。
翻过封底,她从四宫格的示意图画中,终于明白了谢屿送给她的,是之前在网上风靡过一阵子的艺术纸雕便签。
小小的盒子里,藏着一个精巧的世界。
当渐变色的便签纸一张张撕下,具有浓厚历史气息的法国建筑,巴黎圣母院,便一点一点显现出来。
谢屿法国游学时在街边的商铺里无意中看到它,惊叹于设计师的独具匠心,更是被这种纸上的艺术打动,当机立断买下来当纪念品收藏。
没想到,她倒是大方了一回,毫不犹豫地把它送给了王洋,还像献宝般笑嘻嘻的,一点忍痛割爱的感觉都没有。
王洋指尖轻轻摩挲着盒子,磨砂的触感牵动着她的心绪。
小朋友的礼物,让她惊喜又动容。
从外在看,王洋与同龄人相处大多冷冷淡淡的,客气而疏离,身边只有为数不多的朋友。
但内心里,她是个容易感动的人,旁人对她些许微不足道的关心在意,也许只是举手之劳,她也会记挂许久。
唯独的例外是,她对年幼一辈,似乎抛掷了用不完的耐心和温柔。
刚好,谢屿两样都占。
王洋迈上前一步,慢慢凑到谢屿耳边,声音如春风拂面般温柔,“谢谢。”小声补充了一句,“我很喜欢。”
面对王洋突如其来的靠近,谢屿羞红了耳根。
周围的空气忽然炙热起来,谢屿感觉到自己耳廓的温度陡然上升。
她的目光不自然地向下一扫,瞥见了王洋衣领未遮住的修长脖颈,白皙透亮,还有淡淡的冷香。
王洋道完谢,就退回到原来的距离,望着谢屿的眼眸。
风从两人间的空隙钻过。
温度降了,香味散了。
“走吧。”
咔嚓。
饼干晾得温凉,口感酥酥脆脆。
王洋坐在桌边,单手撑着下颚,问道,“好吃吗?”
只要不是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