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之上。
可李鱼这样的女人,若不靠着这份孤勇去争、去抢,难道他能有得偿所愿的一天么?
一点红的个性并不好,因常年落魄江湖,他冷漠、偏激、又满心凄苦。时常用粗俗、下贱的东西来自比,又何尝不是他自己在冷冷地嘲讽自己呢?
可自从有了李鱼在身边之后,他第一次品尝到了些……不一样的滋味。
被人关心的滋味、被人依赖的滋味,她的温柔与危险,都叫他恨不得溺死在里头,再也不愿出来。
他自然就明白自己对李鱼的心思了。
他不是扭扭捏捏不肯面对自己心思的人,恰恰相反,一点红是一个十分忠于自己欲|望的人。只是在自己人生的前二十多年来,他一直都是如行尸走肉般空虚的,找不到自己究竟要什么、爱什么。
于是只能自嘲般的说,他既以杀人为业,那就是以杀人为乐。
直到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他想要李鱼,他只想要李鱼。
一点红的目光灼灼如火,里头竟像是有燃烧的炭火一样,他盯着李鱼,李鱼也盯着他,那双美丽如星辰皓月般的眼眸之中藏着复杂的情绪,好似欣喜、感动、抗拒与惊愕混杂起来。
她惊愕地道:“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不怕我在让你死一回?”
一点红笑了。
他笑的时候,也很难让人觉得亲近,反倒是带着一种尖锐的讥讽,好似毒蛇一般的恶毒。
——在摸清了李鱼的性格特点之后,他已很容易猜到,此刻他若是表明心迹,她一定要吓得缩回去了。
所以……
一点红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冰冷又讥讽地说道:“你难道是个傻子不成?”
李鱼:“…………”
李鱼:“…………啊?!”
她似乎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向对她有几分温柔的男人,竟会在此时此刻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地愣了一下。
见她呆愣,一点红轻轻一笑,又慢条斯理地说:“一个人假使饿了十天,在他面前摆一盘馒头,他能吃多少?”
李鱼道:“……那他一定能吃多少吃多少。”
一点红又道:“可他若是每天都吃饭,一顿不拉,在他面前摆上一盘馒头,他又能吃多少?”
李鱼道:“你是想……”
一点红淡淡道:“你因饿了太久,才差点弄死我,若你腹中不甚饥饿,难道就真能把我浑身的血抽得剩不下一滴?”
李鱼张了张嘴,刹那之间,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得再好,那不过也是想象,真的操作起来如何,根本不好说的。他既已因为此事差点死过一回,此时此刻,怎么又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跟她说……你大可以继续吸我的血?
李鱼惊愕地道:“你……你难道真的不怕我杀了你?”
说大话很容易……可一点红根本就不会说大话,他会这样说,是因为他根本就是这样想的!
一点红目光灼灼地盯凝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绝杀不了我!”
李鱼哽了一下,立刻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一点红盯着她,忽然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与其说叫人亲近,倒不如说是更叫人心中打鼓了,他露出白森森的牙,好似一只在荒原独行的野狼,正见到了他丝毫没有防备的猎物一般。
他慢慢地道:“因为我不是个会等死的人,我若觉得不对,可以跑。”
李鱼看了他半晌都没说话。
他倒是也不急着等李鱼的回答,说完话之后,他竟还有闲情逸致重新拿起筷子,挑另一盘子菜吃。
——这倒真是艺高人胆大,这一桌子菜里的一道,发现了致死的剧毒,他竟还能面不改色的去吃另一道,这只能说,他对自己辨认毒|药的功夫已非常自信。
可李鱼却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执筷的手,惊道:“你还吃!可不怕毒死你!”
一点红心头又是一阵涟漪,反手就把她柔弱无骨的手给攥进了自己的掌中,语气软了几分道:“此菜无毒。”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本不好听,但软下几分来,竟像是在安抚一般,这嘶哑的声音好似一股电流,能把人的脊骨都给打透。
于是一点红就感觉到,攥在手心的那只手痉挛了一下,手指都有些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她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戳到她的点的一点红疑惑地歪了歪头。
半晌,李鱼才回过神来,低低地道:“毕竟危险,你不许吃这菜了。”
一点红缓缓摇了摇头,道:“吃什么都是一样的,这些人既已盯上了我,那这一路上,我就再无安宁,难道你要我活活饿死不成?”
这说得也很是,李鱼眼神黯淡了些,又叹了口气。
——炉鼎既被发现,即使他们此时此刻分开了,那妖魔也绝不会放过一点红。因为只要有他在,就意味着她还有恢复妖力的可能性。
李鱼道:“是我连累了你,我对不住你。”
一点红道:“既然如此,你更该速战速决,将这背后主使之人速速杀死,方才叫我得片刻安宁。”
他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