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里是动过念的,柳渔眨了眨眼,道:“你是说,如果以后把绣庄分号开到袁州城去,这种特质会被进一步放大?”
很敏锐。
陆承骁笑了起来,道:“是,在安宜县你难有对手,或许不显,一旦到了袁州城,你对上的是锦绣庄,百年的老字号,届时只要被对家抓住这一点做文章,就能让你在起步之时艰难许多。”
柳渔回想起上辈子的红娘子,哪怕是扬州的四大楼,各家行首的行头,那也是从头到脚武装的都得是最顶尖货色,不止拼貌美才艺,吃穿用度和排场也是一样不能落了下风的,如若不然,她也练不出对衣裳首饰上的审美,半是天赋,半是见得也着实多。
青楼行首且如此,何况富贵大家?
“是我疏忽了。”柳渔想明白了,不过还是摇头,道:“但我依然觉得这是一条财路,放弃了未免可惜,不过身材尺寸这个问题解决不了的话,说这个都还为时尚早,还可以再细想想。”
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陆承骁失笑,这样的柳渔之于他而言是新奇的,接触下来总有一重重惊喜在等着他。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直到进了陆家大门,绕过一进院进到二进院,心思始终还在她那生意上的柳渔忽而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捉住陆承骁手臂就两眼放光望着他。
“我有法子了,你说的那个问题我觉得不是问题,如果如意绣庄不能两个阶层的银钱都赚,那我一个绣庄两块牌子呢?不就解决了?”
要说这还是上回去袁州时逛锦绣庄得来的经验。
柳渔道:“上次和爹去洪都府进货,期间在袁州城停留时我去过一趟锦绣庄,锦绣庄就是一家绣庄两个分部,左边三开间是男子成衣,右边三开间是女子成衣,两个铺子,各有招牌,但二楼正中悬挂的是锦绣庄的大招牌,我若是两种档次的衣裳都经营的话,完全也可以这样做,不是吗?”
陆承骁自然是去过锦绣庄的,过去几年甚至没少买,因而听柳渔一说,他也明白了,眼睛亮了起来。
柳渔笑道:“其实也可以分楼层吧,一楼相对平价,二楼售贵价衣裳,一二楼入口设垂花小门做上小匾,给两种价位的衣裳分别赋予不同的品牌,只要营造出界限感,我觉得就可以。”
陆承骁在柳渔的言语中甚至听出了画面,听出了如意绣庄的未来,他不由笑了起来:“这法子是好,我甚至连你以后在袁州开的分号大概是什么样都能大致想象出来了。”
“是吧。”柳渔被认可,眉眼也笑弯了起来。
一声轻笑传来,“三哥三嫂,说什么说得这样开心呢。”
陆承骁和柳渔循声看过去,才发现陆霜就站在二进院花厅外的廊柱旁,正瞧着他们笑。
陈氏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渔儿回来了?”
柳渔才知原来不止陆霜,婆婆陈氏和大嫂秦氏竟然都在,笑着应了一声,放开陆承骁的手就往花厅去,陆承骁大步跟上,和柳渔并肩走到了一处。
陆霜等柳渔走近了,一把揽住柳渔手臂,笑着道:“三嫂面皮也太薄了,这就把三哥的手扔开了呀。”
柳渔照着她的腰轻掐了掐,闹得陆霜笑着直躲。
秦氏笑道:“这是在说什么呢?”
一边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茶。
柳渔谢过,笑着把事情简略说了几句,道:“还没影儿的事,我瞎琢磨呢,刚才就是想到个点子。”
“把绣庄的成衣像布庄一样,在下边绣铺里找经销?”
陆霜听得新奇,也不闹柳渔了,拉住柳渔要她细说一说。
都是自家人,说一说当然没关系,正好听听大家的意见,便把其中好处、难处、利弊一一讲来,自然包括陆承骁所说的做低端市场对高端市场的影响,以及柳渔刚刚想到的破解之法,说完之后笑着一指陆霜,道:“刚才就是忽然想到这个法子,拉着你三哥站在那边说了几句,偏你爱打趣人。”
陆霜直笑,拉着陈氏笑道:“娘,你看我三哥和渔儿姐姐是不是极般配的,一样的脑子灵光,这是强强联合吧。”
一会儿三嫂,一会儿渔儿姐姐,听得陈氏直觉好笑,不过还是点头,道:“是很般配,一对璧人。”
这世间哪有比情投意合和志趣相投更好的姻缘,携手相扶,同进共退,私下里更是说不完的话,这样的状态就是陈氏也是羡慕的。
柳渔被她们这么一说,有些羞涩,笑着问陈氏几人,道:“娘、大嫂和霜儿觉得如何,你们看这生意可做得?”
秦氏忙摇头,道:“生意上的事我不懂,这个我却给不了主意,不过三弟妹绣庄里的那些衣裳我瞧着确实是好看,一贯二三百文,咱们长丰镇还是颇有花费得起的,放在别的镇子上应该也是一样。”
柳渔点头,又看陈氏。
陈氏早年是陪着陆洵一起,看着他从一个货郎,一个摊子再做到布铺的,虽自己不曾经商,但陆洵遇事,回家总是与她商量,倒也知道一些,细想了想,道:“做是做得,但也要防同行把你的款都抄了,绣庄不就是靠款式立足吗?最好是跟布庄或布号那样,设个门槛才好,一个款拿多少件,得算着让绣铺没有抄款的余力,你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