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默许了!
陆承骁点头:“会,小时候常往外祖家帮忙。”
然后这天一早,卫氏不用下地了,柳晏平柳晏安兄弟俩个身后则各带了一个生面孔,八宝倒算了,陆承骁那张脸,就是一身粗布短打也招人,柳晏平一路就频频被问这是谁。
柳晏平哪会让陆承骁现在就跟自己妹妹牵扯上,笑一笑道:“大哥的朋友,知道家里忙,特意来帮衬的。”
然后陆承骁收获了无数句这少年郎真俊!更有好事村民笑问:“说亲了吗?”
直到了柳家地头,才算清静了下来。
好处也有,这主仆两个干活是真利落,尤其陆承骁,气力跟用不完似的,这天中午倒是早早就收工回去了,而柳晏平和陆承骁一上午的相处,一个有意打探,一个有意配合,倒把想打听的陆承骁的情况都打听到了。
接触下来,确实如大哥所说,初步印象不错,不过这是妹妹一辈子的大事,柳晏平倒没那么好打发,他持保留意见,面上待陆承骁客气,实则时时观察。
卫氏和柳渔忙了半上午,整治了一桌丰盛午饭,当然,鸡鸭鱼肉很多是陆承骁早上随车带来的,压根没让卫氏奔波置办。
因着柳渔的年龄,需要避嫌,照例是男女分席,陆承骁和八宝由柳晏平兄弟俩招待。
陆承骁到此时才发现柳家人与寻常农户的不同,柳渔这位大伯娘,一手厨艺,怎么说呢,极精细,好些菜色都不像是农家小户能整治出来的,倒像是大家宴席里才会有的东西。
而柳家人的礼仪规矩,上次在柳晏清身上觉察到,陆承骁没深想,这次和柳晏平柳晏安一处,发现就连相对跳脱些的柳晏安,餐桌上的礼仪规矩也是极好。
下午还有活计,不过因着可以休息一个时辰再出去,柳晏平还是取了酒待客,只是浅饮,男人,哪怕是少年,桌上有酒,言谈也会融洽许多,柳晏平却是不着痕迹问:“承骁现在不用帮家中打理生意吗?这样把时间耗在我们这田地里,会不会耽误你正事?”
短短半日,陆承骁已经发现,这位未来二舅兄远比另两位舅兄要难缠得多,面上却是不露,笑道:“不瞒你们,回安宜县前,我随义父义兄往苏州府去过一趟,吴江县盛泽镇,那一镇百姓俱以桑蚕为业,沿河两岸有绸丝牙行近千家①,义父那一趟正是去收买绸匹,再回洪都府、袁州城转手,其中获利颇丰。我因此对行商一事生了兴趣,是以归家来只在家中布铺同掌柜学些东西,还不曾沾手家里买卖,是也有先做几年行商的打算,多长些见闻。”
好男儿哪有不爱四方天地的,柳晏安已经听得迷住,精明如柳晏平,此时也被陆承骁说起的盛泽镇吸引,问:“一镇有近千绸丝牙行?”只觉难以想象。
陆承骁点头:“苏杭一带兴蚕桑,盛泽镇水路四通,听闻初时并没有多少住户,是有绸丝从业者去落户,渐成规模,远近村坊织成的绸匹大多送到那边上市。”
柳晏平对这个极感兴趣,问道:“那你是也想从那边往咱这里贩绸匹?”
陆承骁却是摇头,道:“绸匹本钱太大,头一回行商,我倒是琢磨着咱们这边盛产的夏布,可以试着往其他州府贩运一批,再带回那边的特产回咱们袁州转手,只是具体往哪边去还不曾想好。”
事实上这当口,说他儿女情长也罢,陆承骁也是不舍得出去。
卫氏站在外边略听了听,心中笑自家一向精明的老二已经被陆家三郎带着走不自知,转回灶屋去,烧水,等看到人被领着移步偏厅去了,才笑着唤了柳渔,叫她泡茶送过去。
人来了一趟哪是真想找农活干,无外乎想见见渔儿罢了,卫氏在这方面倒颇开明,认可陆承骁其人后,更知侄女于他也有心,倒没把规矩看得那么严谨。
柳渔现如今与卫氏亲昵许多,倒不扭捏,泡好茶端了茶盘就送了过去。
人还未进堂屋,陆承骁已经听出脚步声来了,停住话头向偏厅门口望去,果然,见转进来的是柳渔,先时和柳晏平侃侃而谈的镇定一下子没了,下意识就站了起来:“柳姑娘。”
柳渔笑笑:“坐着吧,今日辛苦你了。”
放下茶盘,把一盏茶送到陆承骁手边。
柳渔站着,陆承骁哪里敢坐,想接那茶,又怕失礼,只能道一声:“多谢。”
柳渔笑了笑,把另两盏茶给自家二哥三哥也呈上,转身见陆承骁还站着,她也不说要走,反而笑着问:“中午饭食吃着可还适口?”
陆承骁忙把中午的饭菜赞了一回。
柳晏平这时哪还不知妹妹是有意要与陆承骁说几句话呀,心里酸溜溜是一回事,但陆承骁一中午推杯换盏与柳家兄弟天南海北的天也不是白聊的,这时候好处就来了,上午还对他颇防备的柳晏平,这时倒没为难他,当然,更多的还是看出了自家妹子的意思。
接了柳渔的茶只意思意思饮了一口,就笑着捏了个借口出去了,柳晏安笑笑也跟上了二哥。
八宝识趣,早在吃完中饭就溜院子里呆着去了。
柳家花厅里便就只剩了柳渔和陆承骁二人。
柳渔这是头一回看陆承骁穿布衣短打,与平时锦衣劲装的模样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