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了我一下。”
王氏眉间的纹路一下舒展开来,笑道:“是个调皮的,我看一准是小子。”
文氏强扯出一抹笑来,心里已经乱作了一团。
她知道伍氏歹毒,也知道公爹偏着大房,更清楚柳渔在这个家里的处境。
可从前只以为柳渔婚事上怕是要有波折,只怕选她的婚事,家里是一切向钱看,也不会给她置备什么嫁妆带回去,可文氏怎么也没想到公爹和大房竟会想卖了柳渔。
柳渔那张脸,会被卖到哪里?
四月的天了,阳光照在身上,文氏身上都止不住一阵阵的发冷。
想到柳渔这小姑子的好,文氏心里乱作了一团。
她该怎么办?现在回去吗?
回去能救得下柳渔吗?如果公爹真是要卖柳渔,以他那么要名声的,还指着儿孙读书,必然是悄悄动手,她现在回去,撞破了这事会怎样,她们三房会不会从此就碍了公爹的眼。
文氏心下顾虑重重,一时只觉喉咙发紧,两耳闷疼。她一手绞着牛车车缘,一手无意识的贴在隆起的肚腹之上,正是此时,掌心下肚皮忽然鼓出一块,而后似一串气泡般滚过文氏手心。
文氏心里一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腹中孩子仍拨动着她掌心翻滚。
或许她此时的身份是个母亲,或许是孩子给的启示,或许是……良知。
只当是替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吧。
文氏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后,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引得王氏紧张问起时,她才扶着肚子颤声道:“娘、三郎,我肚子疼。”
“吁”一声,牛车一下子停住,柳三郎紧张的回头看文氏:“怎么了,怎么肚子疼了?”
王氏也慌了起来:“这可怎么好?三郎,去,赶紧调头去镇上医馆。”
文氏眼睫颤了颤,半伏在牛车上继续□□,只是这□□在离柳家村越近就越缓,快到柳家村时,已然是不喊痛了,人也能微微坐直起来。
王氏紧张地问:“怎么样,可是好些了?”
文氏点头,拉住王氏道:“娘,我怕是给牛车颠的,我看别去镇上了,我受不住,就找村里的郎中看看也是一样的。”
听是牛车颠的,王氏哪敢不依,一迭声道:“行,那就先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