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遂也只能顺着柳大郎的话点了点头。
柳康笙敲敲烟杆,道:“行了,都回去歇午觉吧,下午地里还一堆的活计。”
柳大郎和伍氏趁势就走人了,说了几句爹娘好好歇着的话,一齐出了正屋。
回到自家房里,在柳康笙面前一直表现得很安分、夫唱妇随的伍氏,话一下子多了起来,压着声音和柳大郎道:“爹还是惦着那点刺绣的手艺,我这心里不安稳,最近得盯着柳渔一些,你找着机会还是多在爹跟前敲敲边鼓,就柳渔那长相,一天天的往镇上跑,我这心里怎么都不安生。”
“你想想,这要是招来个家境殷实又舍得出聘银的,那还有咱们什么事。”
原是话赶话说到这份上的,话音一落,伍氏自己都陡然一惊。
柳大郎坐在床沿正脱鞋的手也一下就顿住了,猛然抬头,夫妻俩相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震惊。若是聘银,那就是入的公中的账,三房都盯着的,到时还能有他们什么好处。
柳大郎也不脱鞋睡觉了,在屋里团团的转,转而又想,镇上多少人家舍得出八十两?还正好叫柳渔撞上?心里才稍稳了一点点。
柳渔进家门前就想着今日是约莫是要被发作的,但她今天心情太糟,实在不愿应付,归家时屋里极静,知道都歇午去了,她索性放轻了手脚,悄没声儿的回了自己房里。
只是一向喜欢往外跑的柳燕今日竟安安生生在房里歇午晌,她也没睡实,听到开门的动静就翻转了过来,瞧见悄声进门的柳渔,哟一声笑了,把手往床上一放,托着腮笑,“可是回来了。”
一双眼睛照柳渔裙摆处一遛,“今儿又是扭伤脚了?”
原是特意守在家里等着瞧热闹的。
柳渔实在没心情应付她,也不想搭话。
柳燕也不稀得她应付,她候在家里可不是等着柳渔给眼神的,就是擎等着看戏呢。
这下子也不睡了,掀了被子一趿布鞋就往外蹦,“爹,娘!柳渔回来了!”
柳渔:“……”
这不是姐妹,是上辈子的仇人投胎到一处了,造孽。
柳康笙恼火归恼火,但柳渔人回来了,这会儿在她自己房间里,柳康笙自恃着身份是不会过去的,倒是王氏,走路带风的卷到了两个女儿屋里。
柳渔这回也不费神编什么借口了,直接认错,说是没忍住在镇上那些铺子逛了逛,看了看头花胭脂和衣料。
王氏一下子就哑了口,脸上难得露出了心虚模样。
姑娘家就没有不爱这些东西的,比如柳燕,从小到大给她买的各种头花头绳攒在一块也有一小木匣,衣料也都是镇上布铺挑的鲜亮颜色。
可柳渔不是,她从小到大穿的是自家织的土布做的衣裳,用得最好的头饰就是走村串巷的货郎挑来的红头绳,后来学会打络子,也自己做点儿东西用着,这就是顶奢侈的了。
听柳渔是逛这些铺子去了,王氏想骂骂不出来了。
她亏心。
于是最后高举轻落说了句:“以后看着时间,让你去镇上是学东西,不是去玩逛的,十五岁的人了,别跟那不知事的一样,连饭都不知道着家吃。”
然后走了。
柳燕:“???”
怎么她上回说了句话挨耳光,到柳渔就这?就这?就这?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王氏背影,直到王氏回了正屋,柳燕心态崩了。
她娘果真是偏心柳渔的,偏心到她那不知在何方的姥姥家去了!
柳燕瞪了柳渔一眼,气饱了,也睡不着,转身就出门找要好的小姐妹怒喷王氏去了。
柳渔卸了一身的气力,满心疲惫地趴在床上,将脸埋在枕间,把所有思绪全放空,许久之后才恢复些许心劲儿,为此后作起了打算。
而正屋里,王氏回房就怔怔坐在床沿出神。
柳康笙等了一会儿,没听王氏给他说情况,出口问道:“怎么说,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
王氏打迭了精神,把柳渔的话作了转述,末了犹豫了好一会儿,道:“康笙,我总觉得,这些年我太亏待了她。”
柳康笙皱了眉头,身子微微坐直了些许。
王氏嘴边的话就滞了滞,末了还是那点子良心未泯,同柳康笙道:“因她是我带过来的,我怕大郎他们兄弟几个不乐意,打小就把她和家里的孩子区分开来,渔儿也乖巧听话,这几年打络子也给家里交了不少的钱,而且……而且我当年过来时,也带了些家底儿……”
柳康笙眼神陡然一利,王氏到嘴的话就缩了回去。
柳康笙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大了,沉着脸道:“当年那些钱,这些年不是早用了?还提这个作什么?”
见他没有发作,王氏才壮了几分胆色,嗫嚅道:“也不是要提那个,我是说,渔儿也十五了,再留她两年,怎么也得说人家了,你看是不是后边她刺绣能赚到银钱的话,给她一些作嫁妆?”
后边这一句,王氏是鼓足了勇气才敢说的。
没有嫁妆的女人,生得再好到了婆家也要受蹉磨。
柳康笙听王氏为柳渔跟他讨嫁妆,眼里闪过几分异色,倒别过了眼去,不敢让王氏从他神色间觉察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