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逸闻言顿住身形,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骆芸,终于装不下去了吗?
见辛逸并不答话,骆芸毫不掩饰眼中的愤懑,她阴鸷地看着眼前的女生,胸腔里的烈火如瘟疫般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灼烧着她的皮肤,蚕食着她的理智,让她再也无法隐藏那浓浓的敌意。
“你故意的!”不是问话,是肯定句,“你故意阻止我进播音组,你滥用职权!”
“骆芸妹妹,你的指控很无厘头。”辛逸慢悠悠走近骆芸,身材高挑的她居高临下斜睨着她,“你的写作能力强是事实,不适合播音也是事实。若说你不喜欢写作,那为什么又参加了那么多的作文比赛?还给很多青少年杂志投稿?就算你真的想来广播站,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采编组不去,非要来我播音组?”
“我说了,我是为了锻炼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想让自己更全面。”
“那么贺玲师姐也说了,采访沟通更考验表达能力,恭喜你能锻炼得更彻底,如愿以偿。”
“你!”骆芸的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狠狠瞪着辛逸。
“行了,骆芸。”辛逸拍拍骆芸瘦弱的肩膀,凑近她在她耳边轻语,“广播站也好,播音组也罢,你不过是想接近我,看看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能从中悄悄使点坏,那就再好不过了。放你这么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你是当我傻吗?”
骆芸睁大眼睛,诧异地看着辛逸。
“你别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以为元旦节你示弱示好,我就感觉不到你的心思?女生呢,在这方面天生敏感。你不过是为了你的蒋谯哥哥,所以才与我为敌。”辛逸索性挑明。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人,不如一开始就表明立场,省得还要花心思周旋演戏。
“我的自荐表上没有写自己擅长写作,更没有写我得过奖,你改过我的自荐表?”骆芸终于想通为何进组分配会横生枝节,“你怎么知道……”
骆芸突然打住,是了,是蒋谯哥哥。除了他,还有谁会知道这些事?骆芸苦笑,蒋谯哥哥,还真是什么都跟这个简辛逸说呢。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想进广播站,自荐表也是直接汇总到站长那里,你不知道我递了表,又怎会在审表之前改了内容?”骆芸看着辛逸,始终不懂。
“我说啦,女生的天生敏感。你考进我们学校的意图那么明显,元旦聚会时,你不也样样跟我较劲么?所以呢,我猜想着你是不是会申请进广播站,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所以呢,我就跟站长说,我先帮他把自荐表进行分类,然后在站内例会上进行审表。站长高三了,他很忙的,当然欣然同意啦!所以呢,我就不出意外看到你的名字啦。”辛逸侃侃而谈,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情。
“所以你准备了杂志,在进组分配时让我朗读,让我毫无准备,就可以没有转圜余地把我推去采编组?”
“是!谁让我提前认识了你呢?谁让我在元旦聚会上就听过你的声音,知道你不适合播音组呢?”
“你不怕我去告发你私自篡改别人的自荐表吗?”骆芸气愤难当,指着辛逸的鼻子的手指微微发颤。
“私自?”辛逸仿佛觉得有点好笑,“怎么会是私自呢?我是正大光明为你的自荐表进行了补充。”
骆芸皱了皱眉头,不太明白辛逸此言何意。
“你为了不表明自己擅长写作,故意没有写任何关于写作的特长和奖励。可是,没有特色的自荐表,我们是可以直接把你pass掉的,可能你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你刻意接近站长,在他面前留有好印象。”
辛逸记得例会那天,他们在进行自荐表的审表,当她说出骆芸的名字时,站长偏过头来说:“这个女生我认识,很积极优秀,进广播站没有问题。”
辛逸听得此话,即知骆芸私下接近了站长,否则以她刚刚入学的高一新生,又不是小镇土生土长的居民,站长怎会认识她?小青梅果然心思深沉,必须打起精神小心应对。
辛逸看着手里意向小组那一栏填着“播音组”的自荐表,知道pass掉骆芸不可能,那么至少拒绝她进自己的组吧?还好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在分表时偷偷拿掉骆芸的自荐表,否则以骆芸早已私下接近站长与站长建立了良好关系的情况,她定会质疑,自己“遗失”自荐表就是失职,那自己就被动了。于是她对站长说:“林师兄,这个骆芸我认识,和我一个同学是老乡,他们两家关系好,我们聚会时她来玩过,我知道她确实有些才华,不过小妹妹好像不会写自荐表,完全没写出自己的优势,正好我知道她的一些获奖经历,我给她补上去,这样江老师复审的时候也说得过去。”
站长闻言,哪有不同意的。于是辛逸故意在贺玲师姐的眼皮子底下大刺刺地写上了“擅长写作”四个大字,又添上了几条她所能记住的几个作文获奖经历,这还得益于夏令营她和蒋谯在医院治伤时的闲聊。贺玲看了,当即表达了挖墙脚的意图,于是才有了后面顺水推舟的双簧。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骆芸紧抿双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她第一次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愤怒和挫败在她心里交织着,令她仿若找不到出口的困兽,憋屈得难受。
她定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