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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来信(1 / 2)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一只淡青色的纸鸢自在地飞着,万里无云的天穹是一片素净的蓝,天穹之下,堆金积玉的邹家里,亭台楼阁,池馆水榭,皆是美轮美奂;假山怪石,奇花异草,别有一番幽情。

珠围翠绕的佳人素手抬高,露出一截白净的手臂,脚下莲步轻移,烟纱裙摆翻飞着,头上的珠钗轻摇,铃铃作响。娇俏的脸上两抹淡粉,细长的眉毛,犹似新月,一双含情目,自带娇嗔。青丝如黛,随微风飘动,肤如凝脂,更胜春色三分。

沈翎华闲来无事,放放纸鸢找个消遣。她一面仰头望着纸鸢,一面瞥见贴身侍女云珠走了过来,便问道:“老太太赏了什么?”

“给姑娘求的平安符,还有一些钗环首饰。”云珠刚从邹老太太处回来,老太太前几日去了城外的寺庙祈福,回来带了些东西,云珠去领过赏赐,便来回话。

“嗯。”沈翎华随意地应了一声。

“对了姑娘,我去的时候,三娘子也在。”

“母亲应该是去请安的吧,等我收了纸鸢,也该去一趟。”

“三娘子和老太太在里头说话,我听三娘子的声音似乎有些动怒。”

“什么缘故?”沈翎华疑惑地望向她。

云珠摇了摇头,“我在外边听不清,不过好像提到了京都。”

“京都?是那封信吗?”沈翎华更好奇了,再无心看那纸鸢,低头喃喃道:“一定是。四年来,父亲第一次给母亲写信,想必是京都有什么事。”

她慢慢地收着线,回想着前天看见母亲收到的那一份信,信封上写着“千易启”。“千易”正是母亲的名字,而那字迹一看就知道是父亲的。

四年前,也就是永昌十九年,父母亲和离,她跟着母亲从京都回到了辽东外祖家,这几年父亲从未给母亲写过信,前天那封信是唯一一封,她实在想看看写了什么,但母亲却不肯透露半句。

沈翎华打起了歪主意,一脸古灵精怪,说道:“母亲这会儿还在老太太那儿,不如我们现在去偷偷看看那封信。”

云珠皱起眉头,粉嫩圆润的脸上时常挂着担忧,对自家姑娘有着操不完的心,“还是算了吧,要是被三娘子发现,姑娘你肯定要挨罚。”

“不被母亲发现不就行了。”沈翎华向来是说做就做的,她二话不说,将纸鸢的线轴扔给小丫鬟,拉起云珠就走。

到了邹三娘的院子,沈翎华故作坦然,她是做惯了这种事的,丝毫不露怯,看见母亲身边的刘妈妈,微笑道:“刘妈妈,母亲可在房里?”

刘妈妈回道:“姑娘来的不巧,三娘子去老太太那儿了。姑娘可有什么要紧事?”

“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往里屋走,“我在屋里等一会儿吧。”

刘妈妈是邹三娘最贴心的仆人,也是看着沈翎华长大的,对她自然没什么戒心,便笑道:“那好,三娘子也快回来了,姑娘且坐一会儿吧。”

沈翎华点头,看着刘妈妈出去了,便让云珠到门口望风。

她连忙打开妆奁翻找,并没有发现,又往衣柜里看,也没有,她急躁地叉着腰环顾四周。

看了一眼床榻,枕头下没有,被子里也没有,又翻翻找找地,终于在床褥下找到了。

信封上写着“千易启”,就是这一封,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起来。

一行一行地看着,她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正看得出神,忽然伸来一只手将信抢了去。她蓦地抬头,只见母亲面有愠色地站在她面前,一旁的云珠抿着嘴低下了头。

她赶紧换上一副笑脸,攀上母亲的手臂,先亲昵地喊一声:“娘。”

邹千易生气地甩开她的手,将信塞回信封中。

沈翎华又厚着脸皮贴上去,“娘,这信上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邹千易余气未消,冷笑着说道:“你那个可恶的爹要把你卖了呢!”

她知道母亲说的是气话,但信上提到了她的婚事,她正不明所以,着急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父亲让我回偃都商议婚事是什么意思?他要我嫁给谁啊?”

“还能有谁?无非就是燕王和怀王中的一个。”邹千易显然不满,无论是燕王还是怀王,她都不愿将女儿托付,她不想再让女儿趟京都的浑水。

“为什么?我才不要。”沈翎华气鼓鼓地坐下。她怎会不知父亲这样安排的原因,嫁给皇子,能延续沈家满门荣华,但她一向有主见,断不会赞成以牺牲儿女婚姻的代价换取家族荣耀。

邹千易本来还担心她怀念偃都,会想要回去,如此一听便放心许多,“你可想好了?”

“这有什么可想的?”沈翎华斩钉截铁地说道,眼睛里透着傲气,“我爹是当朝吏部尚书,位高权重,我外祖家是赫赫有名的皇商,富甲一方,我姑母还是当今皇后,我想嫁什么样的人没有?才不稀罕什么皇子。”

邹千易面色缓和了一些,母女一条心,事情就好办了,“我方才和你外祖母商议了,这婚事不能听你爹的,既然你也不愿意,那就跟你爹回绝了便是。”

“嗯。”沈翎华点点头,心里还有些气恼,父亲竟然让自己这样随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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