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里。
“哟,这不是婉昭仪嘛。”说话的人掩面轻笑,眼里满满的嘲弄。
“拜见贤妃娘娘。”宋昭神色淡淡,双手交叠在腹前屈膝。
“哼,起吧。”那人下巴微抬,高傲的像是一只花孔雀。
“婉昭仪站过来些,险些被旁的花儿比下去。”
宋昭身着青色纱衣,逶迤拖地的羽白裙摆,一根细带束起纤细的腰肢,乌黑的头发简单地挽起,簪上一只玲珑钗,再无过多华丽珠宝装饰。站在颜色娇艳的花旁,更称她的淡雅恬静。
宋昭好似没听到一般,那人当下便恼了,宋昭一个入宫至今未被宠幸过的女人也敢对她这样傲慢,眼眸一转,给自家丫鬟递了个眼色,丫鬟领会,上前到:“放肆,你是何身份,贤妃娘娘和你讲话呢,你竟敢这般轻视。”
“你一个丫鬟又如何敢对主子这般无礼,你告诉我,我是何身份?”宋昭嗓音温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张芙蓉面,温婉动人,手抚一朵开的艳丽的花,目光停在花儿上,看也不看她们。
小丫鬟哑口无言,贤妃将她往后一拽,眉头皱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她虽是对着小丫鬟骂的,但眼睛却牢牢地盯着宋昭。
“本宫见惯了锦衣绣袄,狐服貂裘,宋昭仪头上的玲珑钗倒是简单别致,本宫想用这金蝶点翠钗与昭仪一换。”贤妃拿下头上的钗子,笑盈盈道。
宋昭眼眸一动,倒也不是太蠢,挑她珍重的下手。
贤妃保持微笑,宋昭天天只戴那只玲珑钗,定是重要得紧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勾搭上的情郎所赠。
“娘娘恕罪,此物是臣妾祖母临终时所赠,交换不得。”宋昭随口撒了个谎搪塞过去。
贤妃看到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来气,好像她一个人做戏给她看一般,说了句假清高便甩袖离开。
宋昭并不在意,直起腰对着她福了福身。也带着下人们回了婉宁宫。
“小姐,这宫里的主子个个都像是会吃人的猛兽。您不争不抢,也不惹是生非,她们怎还咄咄逼人。您受苦了,要是睿王爷晓得……”
“闭嘴。”宋昭猛得打断身旁的丫鬟的话。
“小姐,对不起,是奴婢逾矩了。”她慌忙跪地,声音颤抖地说。
宋昭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母亲给她的这个丫鬟,虽是心思单纯,忠心耿耿,却不适合跟着她。
宋昭遣退了屋里其余的下人。对佩儿说:“今后莫要再提睿王爷,也莫要非议主子们。还有,我即已入宫为妃,便应称我为娘娘。可记住了?”
“是,娘娘,奴婢记住了。”
“好了,退下吧。”
“是。”佩儿退出去,低头轻叹,从前与睿王爷一起时,小姐还变得活泼了些,如今明明应该是玩闹的年纪,小姐却愈发沉默稳重,也不知是好是坏。
是夜,宋昭抹妆散发,拿下那只发钗放在手中端看,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打出一片阴影。而后她拿出一个檀木盒,把钗子放进了进去,犹疑片刻,终是盖上了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