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张阿姨。”贝凌喊道,给苏沐使了个眼色,两人在桌子边坐好。
张阿姨提着一个竹篮进门,见到两人,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哎呦二位都起床了啊,来来来,贝先生要的早餐,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
白粥、小咸菜、煎蛋,还有一小碗阳春面,张阿姨把东西拿出来,眼睛四下瞟了一圈:“二位在这里还住的习惯吗?”
“很好啊,谢谢张阿姨,很舒服。”贝凌把阳春面捞出大半给苏沐,昨天在酒店吃早饭的时候,苏沐吃完西式早点后又加了一小碗面条吃。
苏沐举着筷子,眼睛在贝凌脸上停顿几秒,低下头吃面条。
张阿姨提着空篮子要离开,说一会来收碗筷,跨出堂屋大门时,她装作不经意般,扭头看了眼西面的房间,微微停留片刻,才大踏步离开屋子。
安静的吃了会早饭,苏沐把筷子放下,她碗里的面条已经没了:“你事先知道张阿姨会看我们的房间?”
“并不知道。”贝凌摇着头,“只是以防万一。”
看贝凌闲适悠闲的模样,苏沐忽然有些明白,出发之前范玉书跟她说的,贝凌这人吊儿郎当惯了,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哪怕看着再没有道理,心里都是有所考虑的。
所以,苏沐只需要配合以及听从贝凌的安排。
“你们的人似乎很了解我。”早饭解决,贝凌扯了张纸轻轻擦嘴,做出闲聊的姿态,“是吗?”
苏沐:“需要请你帮范先生做事,必要的了解是一定的。”
贝凌低低笑出声,双眼飞快眨动两下:“我指的了解不是我住在哪里,在家里布置了多少监控探头,还有我日常喜欢吃什么。”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贝凌:“范玉书告诉我的那两起杀人案里,凶手完全仿照我书里的手法杀人,这么巧合的事,居然都被范玉书发现了,并且在警方找到我之前先找上我,节奏抓的这么准,让我不得不怀疑某种可能性。”
这话里的指向已经非常明显,苏沐当然听得出来,她没有装傻充愣,直接把贝凌话里的重点抠了出来:“你怀疑那两个人是范先生找人杀了,然后用这个来威胁你。”
贝凌也不点头,而是对苏沐竖起大拇指:“所以我说,苏小姐是聪明人。”
贝凌的手机被范玉书的人搜走,给了他一部新手机,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就是苏沐,并告诉他,他的家人那边范玉书会找人安排,不会让他们因为贝凌的失踪报警。
安排周到合理,但贝凌明白,这两样也是范玉书架在他身上的筹码,让他必须尽力去找范义。
他的手机忽然失联,人也找不到,时间久了,在警方眼里,贝凌的行为类似于畏罪潜逃,如果真正的凶手一直没有线索,而贝凌又找不到范义,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会出现在某种协查通报里,这是其一。
帮贝凌去家里安排,是一种阴毒又柔软的暗示,除了贝凌本人,范玉书还掌握着他家人,如果贝凌的表现不能让他满意,他不介意做点什么,这是其二。
苏沐对贝凌的夸奖不置可否,没有否认贝凌的猜测:“贝先生同样是聪明人,范先生说了,对聪明人就要用聪明的方式。”
这话等于半承认了贝凌的推论,如果真的只是因为帮忙找儿子,就杀了两个无辜的人,那贝凌毫不怀疑范玉书会伤害他家人的事实。
“那两个死掉的人,一个是小偷,每次关进去没几天,出来继续偷东西;另外一个是小三,跑去原配面前叫嚣,还打人。”苏沐淡淡一笑,言语里没什么感情,“范先生说,这样的人,有许多人希望他们死。”
这种论调,贝凌不陌生。
当今社会信息传播的速度极快,但信息接收的不对等,导致很多人对很多事情一知半解,加之法律意识的淡薄,不少人会在网络上进行所谓的“治国言论”。
比如苏沐说的两种情况,如果放到网上,一定会有不少人大喊“死的好”,偷东西、破坏人的家庭,如果不得到应有的惩罚,相当部分人就会觉得没有天理。
“范玉书是做什么的?”短暂的沉默后,贝凌问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苏沐:“商人。”
“既然只是商人,他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贝凌原本嬉笑着的脸此时已经没有任何表情,直直的看着苏沐,语气淡漠,“小偷和小三,自有法律和道德去制裁,范玉书以为他是判官?”
苏沐还想说点什么,贝凌摆摆手站起来,把碗筷叠在一起等张阿姨来收:“别跟我说什么大道理,我这人愚钝,听不懂。”
顿了顿,贝凌又说道:“你告诉范玉书,怎么对付我威胁我都可以,最好别在我家人身上打主意,不然,即便找到他儿子,我一样有办法让他消失。”
说完,贝凌进了洗手间,重重关上门。
苏沐盯着关上的门看了几秒,无声的笑了出来。
张阿姨来收碗筷的时候,贝凌和苏沐正靠在一起看手机,张阿姨笑着打招呼:“两位,饭菜可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很好吃,张阿姨的手艺真好。”苏沐起身帮忙收碗,“能不能麻烦张阿姨,从今天开始,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