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ss=""> 第四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谢裴被人用一条短信叫了出去。
发信人一栏是一长串数字,非电话号码,应当是通过哪里的服务器或电脑发送的。
短信开头的内容,是对一位名叫‘谢富国’的人的一长串人物介绍。
介绍中,有关这人何时辍学、何时工作、何时娶妻、何时生子、何时因工伤残疾在家……等等生平所经历重大事件,桩桩件件都记录的清清楚楚,无一错漏。
在人物介绍的后面,是一串地址信息,要求谢裴十分钟内到场。
那地方距离谢裴上课的教学楼不远,正是校的一处食堂,走路五分钟即可到达。
而在这地址的下方,是一句带有警告意味的话。
「如果你想你父母知道你是个杀人犯的话,就告诉许尤。」
谢裴盯着这信息看了许久,面上倒没什么惊讶的成分。
他早就猜到了,作为一个专门为了虐渣而诞生的游戏世界,所谓幸福不过是场虚幻的梦。
既然是梦,迟早有醒的一天。
于是谢裴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和授课老师告了假,推着轮椅去了对方指定的地点。
到了食堂门口,还没等谢裴进去,一旁停着的一辆车便不停的响起了喇叭声。
驾驶座旁的车窗摇下来,露出了安在那张满是不耐烦的脸。
*
谢裴被安在带到了郊外的一处精神病院。
谢裴进去后,甚至连解释也没收到,就直接护士被带到了病房。
有许多医生围守着他,还许多护士按压着他,将不知名的药剂注射到他体内。
谢裴忽然有些怀念许家私人医院里的那个小护士了,人美心善,愿意为了他这么一个陌生人和许尤对上。
至于这里的护士……
或许是因为谢裴对她们带着天然的恶劣感官的缘故,这些将他压制在床上的护士,在他看来各个面目狰狞,和最初遇见的那个可爱的小护士简直差的远了。
而在医护人员的最外围,安在和温行之并排站着。
安在的神情是惯常的一脸烦躁兼厌恶。
谢裴没有在意,因为安在对他从来就没有好脸色过。
至于温行之则仍是那副正值的好人样,一脸担忧的望着病床上的谢裴。
谢裴也不知被医生注射了什么药剂,此刻意识昏沉,眼神涣散,连带着听力也受到了不少影响。
他分明看到安在和温行之就站在不远处说话,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终于,他的大脑扛不住接连袭来的困顿感,彻底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深夜。
屋子里很暗,没有开灯。
围着铁栏杆的窗外高悬着一轮明月,那是室内唯一的光线来源。
温行之站在窗前明月下,摆弄着一盆开得正艳的月季。
“听说你喜欢月季。”
温行之感受到谢裴的视线,转过身来,一双眼透着里温和。
行至门前开关处,按下顶灯的开关。
乍亮的灯光刺的谢裴下意识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线。
温行之来到窗前,给谢裴展示着他手里的那盆月季花。
“病房太单调,这是我特意从我家别墅的花园里挖的,你觉得好看吗?”
谢裴看了一眼月季花。
红色的月季花瓣上还滴着水珠,鲜艳欲滴,的确很好看。
就是端着花盆的人叫人感到恶心,谢裴一点都不想和这人共处一室。
他宁愿站在屋子里的,是那个脸色黑沉的安在。
人看着凶,但脑筋简单,没那么多害人的招数。
躺着看人,难免气弱。
谢裴用胳臂撑起上身,想要坐起来。
温行之见状,将花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扶着谢裴坐了起来。
谢裴在温行之扶他起来时没有拒绝,却在坐好的那一刻,一把甩开了温行之的手。
温行之笑了笑,问:“你这算不算翻脸不认人?
“你告诉安在的?”
谢裴不想和温行之废话,直言:“打算让安在拦在许尤面前当炮灰?”
温行之不置可否,只是笑:“你猜?”
这哪里还用猜?
用脚趾头想,谢裴都知道一定是温行之搞的鬼。
许尤险些被他刺死一事,只许尤的父母兄长和温行之知晓。
除他们之外,就连许家那一位不出山的老爷子都不知道这件事。
在许家人眼里,许尤实在是不着调,为了保下一个险些杀死自己的人,竟是以命相逼。
许家老爷子年岁大了,许家怕老爷子知道后气不顺,就没敢大肆宣扬。
在此背景下,温行之绝不会主动外传,除非他是在‘不清醒’的时候‘无意间’向安在透露了这件事。
安在行事素来无所顾忌,尤其这件事还关系到许尤的安危,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想通原委后,谢裴觉得温行之当真很有意思。
‘良善’人设似乎成了温行之行事的一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