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之刚要松手,楚宜修的身子就往下坠。
纵使老太君此刻正看着,陆瑾之也只好将怀中人打横抱起,将她送到榻上。
没法,他就是这么一个责任担当的男子。
日后若是和离,他也会给足楚宜修补偿,但凡她开口,他都会满足她。
陆瑾之对自己干过的事,他不否认。
陆瑾之动作很慢,放下楚宜修时,宛若放下一只瓷娃娃,天地良心,这完全不是怜惜,他是担心摔坏了这小女子,他后半生都没法摆脱。
老太君看到这里,眯了眯眼。
老四从不与女子接触,这回是……真的变了?
老人家也不便多言,更是不会欺负一个小姑娘,况且她已得知是自家孙子醉酒误事,又能怪得了谁呢?
老太君,“郡主先好生歇着,认亲敬茶之事不急于一时。”
楚宜修心里正嘀咕,陆瑾之这辈子比上辈子可是温柔多了,彼时他都是将她重重抛在榻上的。
男子啊,对待不同的女子,态度当真不同。
上辈子,大抵是因她悔婚另嫁,给了他羞辱,才令他疯狂折磨她。
可这一世不同,她老老实实嫁过来,又在昨夜“惨遭毒手”,陆瑾之可不得仔细着嘛。
楚宜修挪动身子,双脚落在了脚踏上,期期艾艾,“那怎的行呢?我既已是陆家妇,如何能不行敬茶礼?祖母庇佑我是一回事,可我不能不懂事呀。”
一言至此,楚宜修虚弱道:“花嬷嬷,伺候我穿衣梳妆,敬茶礼可不能废了。”
老太君,“……”这孩子,竟还是个执拗性子。
陆家娶回她,不过只是为了完成靖帝的圣旨,她又何故较真。
老太君忽然觉得,这琼华郡主就是身子弱了些,品行当真没得说。
老太君不阻挡她,而是对陆瑾之使了个眼色。
随即,陆瑾之跟着老太君暂时离开了婚房。
祖孙两人行至廊下,老太君止步,指了指陆瑾之,“老四,你可真是……”糊涂啊!
陆瑾之还是无话可说,没法替自己辩解,他也不狡辩,“皆是孙儿之过,祖母息怒。”
老太君还能说什么呢?
这个孙子从十五岁开始就担起了家主重责,如今二十有五,的确应该成婚,身边也该有知冷暖的女子陪伴。
只可惜,琼华郡主是长公主之女,不然,倒也是一桩良缘。
老太君也心疼孙子,叹了口气,“罢了,事情既已发生,多说无益,你日后……悠着点,别闹出人命!记住了,郡主这身子骨不能生育孩子,你凡事仔细着些。”
陆瑾之,“……”他错了一次,决然不会再错第二次,又哪来的孩子?祖母多虑了。
屋内,楚宜修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顾影自怜。
这个时辰,晨光灿漫,从茜窗泄了一地进来,照亮了缓缓浮动的小尘埃。
花嬷嬷正给楚宜修篦头,楚宜修瞧着自己的脸,不由得眼神痴痴,“长成我这般美貌可谓是世间少有,难怪老天爷会让我身子如此孱弱,总不能一切好的都给我。”
花嬷嬷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郡主莫要伤感了,日后好生调理身子,定会好的。”
楚宜修悠悠一叹,“就我这副身子骨,哪里会长久。嬷嬷呀,一会给我挑一套最好看的衣裳,我要每日都打扮的精致好看,才能不辜负这副好容色。”
这话依旧甚有道理,花嬷嬷应下,“郡主放心,老奴定给您挑最明艳的衣裳。”
不多时,楚宜修从婚房走出时,陆瑾之在廊下愣了一下。
仿佛在一刹那间,天光俱集聚在了这一刻,统统笼在了楚宜修身上,她单单是往那里一站,就令得春/光/失色,触目所及,唯有她。
楚宜修穿了一件桃花云雾烟罗衫,下面是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她腰肢纤细,身段婀娜,玲珑有致,虽是清瘦,但半点不显干瘪。发髻上的金丝八宝攒珠钗映着晨曦,熠熠生辉。
人对极美的东西,都会不自觉的被吸引。
陆瑾之在今日之前,从未观察过美人。
而此刻,他目光落在楚宜修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楚宜修缓缓走来,柔柔弱弱,“夫君,让你久等了,我……我实在走不动路,你以后可不能再像昨晚那般了,嘤嘤嘤……”
美人娇滴滴的埋怨着。
眼神时而躲闪,时而嗔他。
又是各种表情情绪纠缠在一块。
陆瑾之耳根子一烫,亏得他用内力稳住了。
要不要搀扶一下她?
会摔倒么?
陆瑾之直接怀疑楚宜修压根走不到前院去。
楚宜修没开口,他也不主动。
见楚宜修迈着小碎步,陆瑾之只能放缓脚步,他是武将,自幼习武,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这样走路,真真是急煞了。
但再急也要熬着!
谁让他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总算到了前院。
等待认亲礼的众人们早已翘首以盼。
隔着远远的距离就看见侯爷夫妇缓缓走来,等了片刻,这对新婚夫妻还在小径上行走……
老太君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