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宁,杜老师让你去办公室拿月考座位表。”
午间阳光正好,从小卖部回来后,徐嘉宁一直趴在桌子上带着耳机闭眼休息,mp3从之前的英语听力变成钢琴曲,桌面上的细白手指不断轻点,随着曲目击打节拍。
用力眨眼睛,等到适应耀眼阳光后,徐嘉宁对传消息的同学微笑点头道谢,收拾好略微凌乱的课本起身往办公楼走去。
已经快要到下午上课的时间,寂静的教学楼逐渐恢复活力。听着各班传来的或大或小的嬉闹声,徐嘉宁懒懒打了个哈欠,漂亮的杏眼盛满水雾,衬得她本就乖巧的小脸温顺。
许是刚才趴着不小心压到头发,徐嘉宁的马尾松松散散,坠得头皮有些疼。她抬手解开皮筋重新扎好,只留细短的碎发乖顺地贴着修长白皙的脖子上。
即将走到两座楼之间的过道时,徐嘉宁听到一阵争吵声。虽然她平日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太过于在意,但争吵双方的声音熟悉得让她不得不去在意。
躲在拐角处等他们离开,她余光瞥见两人的身影。
的确是夏漫漫和闻朔。
徐嘉宁的心脏被轻轻蜇了下,细密纤长的眼睫颤抖垂下。
命运似乎偏爱和她开玩笑,总在她有所触动后,把血淋淋的事实残忍剖开,然后强硬地摆在她眼前,让人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角落里,夏漫漫站在闻朔面前,眼睛红肿,眼泪不断落下来,抽抽噎噎:“闻朔,我没想和你分手的,我们和好,好不好?”
对面的男生没有说话,脊背依靠在墙上,一条腿曲起,轮廓分明的脸陷入在昏暗中,看不清神情。
沉默有时候比吵架更加伤人,夏漫漫情绪失控,扑上去抱住闻朔,抖着手抓他的衣服哭,“我当时只是耍脾气,想看看你在不在乎我才说分手的。那都是气头上的话,我真的没想和你分开。”
“那你现在知道了,”闻朔的脸依旧看不清,但声音很冷很低,“我不在乎你,明白?”
他把抱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开,嗓音微不可闻:“一开始和你说过不要越界,谈恋爱可以,但是有些地方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夏漫漫哭声骤然一停,急急解释:“那个伤疤我”
“夏漫漫,”闻朔盯着她,眼底结了层冰,“别失了体面。”
闻朔向来都是漫不经心,随性自在的,他总是格外散漫,一点真心没有,似乎什么对什么事情也不上心。
这是夏漫漫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危险而又充满攻击性。
她失神倒退两步,最后崩溃捂脸哭泣,狼狈跑开。
和人擦肩而过时,徐嘉宁心中一惊,但夏漫漫过分沉浸于情绪中,并没有在意她。
然而她来没来得及松口气,身后突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覆盖。
“听墙角有趣吗?”
男生站得很近,徐嘉宁呼吸骤然停止,背后僵硬冒汗,手指却冰凉,一时说不出话。
耳边传来嗤笑声,下一秒她的肩膀就被人紧紧攥住,整个人被翻过来摁在展览墙上,被迫和人对视。
闻朔目光笔直地盯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女生,看清她的面貌后眼底划过一丝异样,但那丝异样很快就被其他浓烈的情绪迅速替代。
他朝着退无可退的徐嘉宁俯身,脸上带着几分玩味与痞气,眼睛漆黑如迷雾深渊,“别躲着啊,你要是想替她的位置,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淡寡的烟味袭来,耳边热气吹拂,徐嘉宁心慌不已,原本白嫩的脸逐渐变红,迅速蔓延至耳后和脖子。
展览墙用的是毛毡板,夏季的校服短袖又偏薄,徐嘉宁后背被扎得难受,不自觉咬紧唇瓣。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徐嘉宁可以数清闻朔的眼睫,可以看清他眼中浓郁骇人的戾气,近到他们鼻尖几乎相触,共用一小方稀薄的空气呼吸。
她眼睛睁大,睁得发涩,垂落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颤抖。
闻朔发现眼前人眼尾透红,嘴唇硬生生咬出明显的牙印,嗓音也抖得不行,一副被人欺负得狠了的模样。
突然理智回笼。
他松开掐住徐嘉宁肩膀的手,薄唇张了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立刻被面前的女生推开。
一溜神,人就跑远了。
望着徐嘉宁仓皇逃跑的背影,闻朔脑海重复播放她那双眼尾嫣红的杏眼,烦躁地摸出水果糖盒,随便到几粒塞嘴里,咬得嘎嘣作响。
啧,把人欺负哭了。
“这是考试条,这是考场座位表,都拿好了。”
杜经纬见徐嘉宁过来,把早就整理好堆放一旁的材料递给她。
“上面有张便利贴,”杜经纬继续说,“是你们班今天的英语作业。”
徐嘉宁点头,转身准备离开,结果还没转身就被杜经纬叫住。
他正好批改完最后一份小卷,叹口气把卷子摞放到徐嘉宁手上的材料上面,“你回去再嘱咐嘱咐,让他们好好学文化课。”
“看看他们今天的作业,空白的,瞎写的,简直是不像话。”
“虽然前几年没带过,但我最初入职也是做过艺体班班主任的,艺考生专业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