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畏拽着二人去了恭房,三人洗了一把脸清醒了不少。
唐子畏:“我去马厩牵马,你们若是能走就绕道去后门,若是不能走,就在这里等我过来,我先把马弄到他们后门。”
唐子畏说着便出了恭房。
天底下酒楼都一个样儿,后门马厩的位置都八九不离十。
酒楼这会儿正是用晚膳的时候人最多,唐子畏一路顺畅的将他们的马从马厩里牵出来,又去恭房找卢禅章琏。
等三人远离了醉香楼所在的那条街,这会儿进入了应天府夜市。
那卢禅和章琏趴在马背上睡着了,唐子畏穿过夜市后去找客栈。
找到客栈将这二人背上楼放倒在床,唐子畏已是胳膊酸疼。
唐子畏想横竖这么累了,那二人若半夜吐了他也不管了,睡好了再说。
次日唐子畏醒来天才刚亮,端着铜盆下楼去打水,路过隔壁房间,听到屋内传来说话声。
唐子畏正想这客栈的房一点也不隔音,便听到里头一男子说道:“伯安,在客栈等我,待我去吏部找到大人再来接你。”
这二人是昨夜和他同一时间进客栈的,他将兄弟背上楼的时候还一起上楼的。
想来还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或许是家仆不知他家大人在应天府的住处,想去先打听好住处再来接这小的。
那人这会儿又跟着唐子畏一起下楼,唐子畏打水洗脸的时候,男人还盯着唐子畏多看了几眼。
男人只是觉得这小子长得俊俏,倒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男人洗了一把脸后很快出了客栈。
此时唐子畏就在想,吏部的大人?谁啊?也就想了那么一会儿,毕竟唐寅生活的这个时期南直隶吏部那么多大人,又不是每一个大人都能留下深刻的印象。
唐子畏洗簌完了,坐在客栈的院子里看了一会儿日出,这会儿天刚亮,应天府的天际线美的让人心颤。
正这时一小少年往院子里走来,打水洗脸后站了一会儿。
客栈内的院子多植竹,因为比较好打理,那小少年见院子里人多,便坐到竹子那边去了。
他盘腿坐于地,寡淡的眉眼,微紧的唇,显示出他的淡泊和一份骨子的倔强。
也是这时唐子畏更加注意这个小少年了,或许隐约能猜到少年是谁,只是又不敢往那处想。
几乎很少人能在人来人往的客栈里枯坐半天。
直到晌午卢禅章琏去集市逛过了,吃了午饭上楼来,对唐子畏道:“那小家伙还坐在那里呢。”
章琏:“对了,子畏给你带的,你若极不舒服还是找大夫吧。”说实话他俩还是挺担心唐子畏的身体的,子畏的身体到底好还是坏他们说不准,毕竟之前吴门也在传子畏病得快要死了。
唐子畏看完日出进屋后头疼的要命,不知道是昨晚喝酒的原因还是早起的原因,于是躺了半天。
唐子畏:“没那么严重。”
他说完便起身穿衣,再躺下去估摸着这二人真要找大夫来了。
说来也奇怪,吃完章琏递来的炸春卷和芡实糕,他立刻感觉不那么疼了。
卢禅午睡去了,章琏在房里看书,说四书都忘了一半。
唐子畏提着水桶下楼打水。
路过院子见那小少年还坐在竹子旁的空地上打坐。
这都晌午了,这小子一不怕热,二不喝水不吃饭,还真是能耐。
客栈的伙计大抵是劝过了,但不中用,于是没管了。
唐子畏走过去,问道:“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那少年这才睁开眼看了唐子畏一眼,不知是反应迟钝,还是在思索一直没答话。
唐子畏见他不理他,老脸一红直接来了一句:“我看你骨骼惊奇,是块习武的好材料。”
果然,少年寡淡的眉眼里闪过一丝华彩,开口问道:“你是道人?”
“……”他这一句直接把唐子畏整不会了。
唐子畏缓了一会儿,扔开手中的水桶,蹲在少年面前,道:“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姓王。”
“……”少年只愣了一下,很快脸上出现惊讶的神情,“你怎么知道?”
唐子畏恨不得一拍大腿:“果然还得是你!”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不凑齐了呗。
唐子畏微皱着眉头,撑着下巴嘀咕了一句:“遇到你,我准倒霉。”
“何出此言?”少年不解的看向他,“你既知我姓王,是认得我?”
“呵!”唐子畏站起来,负手而立,“我知道的可多了。”
少年寡淡的眉也微微聚拢:“那你说。”
“你的字是伯安。”凌晨的时候他那家仆这么喊他的。
“……是。”
“你的名字是王守仁!”
少年呆了一下,点点头:“你真是道人?”
唐子畏笑的有些猥琐:“你爹可是三年前的状元郎?”
“……”少年又呆了一下,又点点头。
唐子畏更得意了:“让我猜猜你此番从绍兴府来应天是做什么……”
少年又是一惊:他竟知我来自绍兴府呃??
唐子畏:“你是要上私塾了,来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