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畏想,恐怕此时邱圭贤内心无比震撼,还在想他为什么对他笑。
行吧……那只能。
唐子畏突然将自己的书包放在邱圭贤的课书桌上,沉声道:“邱兄什么意思?这么不欢迎我回来?”
对邱圭贤正儿八经的笑是不行的,那就只能阴阳怪气了。
“……”果然,邱圭贤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微偏过头来,怒目瞪了他一眼,而后愤恨站起身来。
动静有些大,以至于前面的同学也回头看过来。
唐子畏倒是长吁一口气,跨过邱圭贤的座椅走进去。
他取出口袋里的巾帕擦拭座椅,却发现座椅很干净。
唐子畏转身看向邱圭贤:“我原不知邱兄这么想我,连我的座椅都擦的这么干净……”
邱圭贤看的书多,随身带来书院的书也多,不敢直接用唐寅的桌子,放在唐寅的椅子上倒是不会被前后左右的立刻看到。
唐子畏这么一说,邱圭贤立刻红了脸。
邱圭贤虽隐忍内敛,但也和唐寅有一种同样的性格属性,就是狷介。
邱圭贤话少,但和唐寅吵过架,好在那日岑夫子没课闹得不大,所以还没有把他俩分开。
“卢禅你笑什么。”卢禅的同桌问卢禅。
卢禅只是笑,不说话。
卢禅在左边靠窗,唐寅在右边靠窗,他们的座位中间还隔着中间一个大组,就这样他都能盯着唐寅和邱圭贤瞧这么久。
岑夫子进课室了,学生们顿时安静了。
“今日唐寅能回来,我很高兴,希望大家以后能好好相处,至于唐寅,大家例行监督,别让他喝酒。”岑夫子说完开始讲课了。
“呵……”邱圭贤轻哼一声,继续看书。
唐子畏耳朵一竖,这个邱圭贤对他意见很大啊!
这小子究竟怎么回事,唐寅以往哪里得罪他了?
去年冬月,邱圭贤是亲眼看到唐寅和书院院长的儿子和几个先生的儿子在吴门茶楼里喝酒听曲儿。
然后腊月的年考直接拿了一甲。
所以邱圭贤至今都认为唐寅的一甲是靠嘴皮子得来的。
唐子畏还不知道邱圭贤和唐寅有这个“过结”。
邱圭贤是怀疑唐寅的真才实学,也不喜唐寅这样“八面玲珑”的作风。
若说邱圭贤对唐寅有误会那是真有误会,八面玲珑用在唐寅身上真不至于,唐寅就是狷狂随性了一点,真叫他去攀附,还得看看那人值不值得他攀附。
唐寅不是颜控,但他是妥妥的才华控,唐寅喜欢结交有才华的人,至于邱圭贤,唐寅只是觉得此人文章太过周正,不合脾性。
看不上就不相处,也不会结恶,这就是唐寅结交朋友的原则。
还好这节课是温习课,唐子畏修了一整节课的桌子,原因是他的桌子腿不知道怎么回事瘸了一腿,拿东西垫着也不行,唐子畏干脆将书桌四条腿弄成一样长了……
进进出出跑了两趟,邱圭贤一上午憋了一肚子火。
唐子畏把课桌修好了抬进去,他的桌子比邱圭贤的矮了一点,并在一起后,对邱圭贤这种强迫症来说很不舒服……
岑夫子将新书给唐寅,又对他说其他重要的书没有的,找邱圭贤借了抄写一遍。
岑夫子说这句话的时候邱圭贤脸都白了,他是极爱惜书的人,不想借给唐寅。
唐子畏冷哼一声,扫了一眼邱圭贤的桌子,大致记下了有什么书,他才不会累死累活的抄写一本,等放学了直接去找杨抱富借书。
唐子畏没书,一下午听岑夫子讲《四书章句集注》,困到只恨不能趴在桌上睡觉。
意兴阑珊的听了一下午,眼睛都睁不开了,硬着头皮听完了。
终于放学了,课室里的同学陆续离开,邱圭贤还坐在那里整理誊写,唐子畏见岑夫子已离开课室,直接趴桌子上睡着了。
他睡了一觉再醒来,邱圭贤已经走了,旁边的书桌上一张废纸都没有留下,书桌抽屉已上了锁。
“……”
唐子畏直呼内行,用不着这么防着吧,估计是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文章,哼。
唐子畏往外走,书院的跑场其他班的正在踢蹴鞠,几个以前一起喝过酒的纨绔见到唐寅喊了一声。
“唐寅,好久不见,踢一会再回去呗。”
“不了不了。”唐子畏摆摆手,这几人踢蹴鞠喜欢暗地里赌钱,赢了没事,只要他们一输就会说告状到院长那里去。
寻常一连一个月找不到人踢,今日他们能踢起来也是稀奇哦。
唐寅走到院长的书房的门外,见屋内一男人领着一小孩正和院长说话。
那男人看着二十来岁,和书院院长应该认识。
“院长,此子聪慧过人,堪堪五岁已能诗能文。”
唐子畏步子一停,谁家小儿这么厉害,莫不是大言不惭,有意吹嘘。
他顿时停下,转身看向屋中,只见那“五岁小儿”丑的不要不要!
唐子畏被那丑兮兮的小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书院院长和这年轻人是好友,正是因为这一点,没有当场就拒绝。
他的书院年纪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