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已经是下午的事了。
大雨早已停歇,宋苒坐在沙发上,细细审视着团队发过来的剧本。
她进圈的目的很明确,所以她不想把时间花费在与拍戏无关的活动上。
宋星娱乐是行业内的巨头,她组建的团队自然也是一流,只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就收到了好几个电影剧本。
穿书后最大的不同除了性别分化外,其次就是同性婚姻合法了。
她手上的三个本子都有百合感情线,要是放在穿书前,连过审都不太可能。
窗外依然乌云遮暮,她戴了副金丝框蓝光眼镜,坐姿闲散随意,右手撑着后脑,茶色的长卷发被轻挽在后。
楼梯传来脚步声,不一会那只小醉猫就到了她的跟前。
眼神清明,脸颊瓷白,浑身毫无醉意。
宋苒淡笑:“醒了?”
藏在后的手指蜷缩起,桑芜点头:“嗯。”
“难受吗?”宋苒关掉手机,“饿不饿?”
“还不饿。”桑芜垂着脑袋咬了咬唇,视线不断下移,直至宋苒的足尖。不知想到了什么,红晕在她的耳根附近蔓延开,洇成了一幅浅色的水彩画。她小声道:“衣服我给你洗干净了。”
宋苒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眼前人的脑袋愈发低敛,身姿神态都像极了某种做错事而后小心翼翼道歉的小动物。
“睡裙。”桑芜音量逐渐降低到微不可闻,“我、我不是故意的。”
“喔。”宋苒心中了然,“没事,你喜欢就好呀。”
手心发痒,她又想上前摸一摸漂亮小猫咪的脑袋,但发觉小猫咪已经醒酒后,这个念头又被她打消了。
两人间的气氛愈发旖旎,宋苒倏地起身,摘掉发饰和眼镜。
卷发松散后自然地垂落在肩侧,她眉眼艳丽不可方物,即使穿着一身最简单的白色居家服,也依旧夺目。
她主动将醉酒的事情揭过去:“雨停了,要不要去花园里走走?”
到嘴边的拒绝又被咽下,桑芜点头,乖巧地跟在她身侧。长廊式花圃内百花争艳,大雨也没能让它们受损分毫,其中开得最盛的便是红玫瑰。
花香怡人,两人并肩而行。到了凉亭后,宋苒忽然出声问:“小花是猫吗?”
桑芜脚步一顿,那点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红晕又席卷重来。晚风徐徐,乌云虽然还没完全退场,但夕阳已重新登场。
余晖中,桑芜的脸颊止不住地开始发烫:“嗯。”
“是附近的流浪猫吗?”宋苒笑吟吟问,“它经常过来吗?”
居住在这片区域的人在锦城内非富即贵,周边不仅打造了人工湖还费力建了两处人造雨林,有流浪猫也很正常。
“是流浪猫。”桑芜解释道,“但它也就偶尔才过来,它不经常来的。”
宋苒觉得眼前这只小猫咪似乎误会了什么。
她随手折了一朵粉色的藤本月季,递给桑芜:“别担心,我没说要把它怎样。”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桑芜思衬了下,最后还是接过了。她站在原地,任由晚风吹拂她的裙摆:“嗯。”
“玫瑰虽然好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要成为玫瑰。”宋苒打量着身前手持鲜花的漂亮猫咪,她安静地站在白石亭柱前,眼皮耸拉着,眼角的红痣比余晖还要灼眼,明明是极盛的相貌,可此时此刻却又像极了幽然绽放的白玉兰,亭亭芬然。“人的一辈子说长也短,说短也长。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也不尽相同,而其中的很多事情,它会雕琢你,塑造你,锤炼你,融入而成为你。”
距离被骤然拉近,周遭的声音却莫名渐远,以至于桑芜只能听到宋苒说的话:“桑芜,我其实不太喜欢勉强,但是我很希望,你能发自内心地快乐。”
桑芜很清楚宋苒在说什么。
她是个沾酒就倒的人,但却从来都不断片。
醉后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知道宋苒想表达什么。
她快乐吗?
她好像、好像从来都没有快乐过吧。
从记事以来,在家里她得不到父母家人的丝毫关心,在学校里,因为相貌和其它,她遭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校园冷暴力。上大学后她以为一切都会好,但她刚进学校不久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的舍友、同学都在背后议论她,都对她指指点点。
这么多年,贴在她身上的标签不是穷酸臭,就是骚/狐狸。
可她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触犯法律法规,违背公序良俗的事,她只是生长在那个环境里。
“桑芜。”手指拂过被风扬起的乌发,宋苒认真道,“如果你喜欢小花,我们就养着它好不好?”
“为什么?”桑芜有些愣神。
“我回答过了呀。”月季花娇艳如霞,宋苒弯唇笑了笑,“因为希望你开心,而且我们可以对它负责。”
很奇怪。
花园里明明只有风声,她明明又想言不由衷地拒绝,但在声音响起的那一瞬,桑芜却听到了她藏在心底的回答:“好。”
隔天一大早,小花就被这一带的物业管家注射完了便捷式疫苗,随后别墅铃敲响,它变成了一份礼物出现在了桑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