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好奇这些。”
代姜不愿讲十里也顺势收了收,笑道:“这不是想给你分担分担,你毕竟是一族的殿下,住我这里受了伤,我也不好交代。”
“无妨,能伤我性命的还没有,这点伤并无大碍。”
年少的时候就这样,受了伤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十里那时心疼他,总是用梧桐叶子给他敷伤口。
现在也想给他医伤,可也有很多不便了,只说:“那狐狸是伤了你的元气,你去洛虚境疗伤会好的快些,还有用你的宣云扇与境中仙草修炼一番,下回遇见她,这扇子可帮你挡一挡。”
殿下像是听得入了迷,眼里直勾勾的,脸上越发的苍白:“你懂的很多。”
十里顿了顿:“你若叫我一声姐姐,我能告诉你更多。”
无意之话竟入了代姜的心,眼中深情像极了那时的少年郎。
罪过也惶恐。
难不成真是看过的女子太多,自己倒成了新鲜玩意。
男人啊,终究是熬不过漫漫岁月里的枯燥,能守住本心的或许只有和尚。
许久殿下微润的眼中才有了神,说道:“恕我难开口叫你一声姐姐,不过你既懂得多,有一事想跟你请教。”
“说来听听。”
“我身上有一毛病缠了我很久,难以启齿,想尽办法无法治愈,不知你可有良方?”
嗯?之前日日都与他纠缠在一起,可从未发现他有什么隐疾。
这人长大到现在隔着衣服也能看出是一副好皮囊。
难以启齿的毛病,十里眼睛不自觉的在殿下腿上往上游走:“什么毛病?”
殿下拿起扇子,将她的头抬起:“心痛难忍,实在折磨。”
以为会说出什么精彩的故事,饶有兴致却扑了空。
“这……和难以启齿的关系是在?”
代姜倒是无所谓的样子,轻道:“因为龙族除我以外,再无第二人与我同病,虽算不得是疑难杂症,但总觉得羞愧,偏偏这事发生在我身上。”
“是什么样的疼法?”
“万箭穿心。”
十里惊了,这不是和自己一样的痛处。
代姜这颗解灵心本就不是他的。
她忽然明白这应是和自己有关。
事情过了这么久了,原来牵绊是在解灵心上,十里只感叹世事无常,万分酸楚。
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一身粉白的轻纱裙子在地上平平整整的展开去,十里脚下有些麻,可是想着事情入了神,殿下叫了几声才慢慢清醒了。
十里勉强笑道:“天地间人才辈出,竟治不了你的病。”
“所以才问问你这万事通姐姐。”
“我能有什么法子,你莫不是打娘胎里的毛病,何必为难我呢。”
“那算了,许是我的劫,要伴随我生生世世了,只是没有人能体会我的疼痛,这不治之症每次发作时,真是快要了我的半条命。”
这千万年的心间痛她轩辕十里又何尝不是呢。
她本以为这心间痛是解灵心随着当初代姜祭天一起消失这世间留下的病。
看来并非如此吧。
十里理不出头绪,很想问上一问,但是过度的防备和这千万年的世事变幻自己早就没了少年时的心性。
哪怕再思念眼前的人,十里明白,开了口即是未知的祸端。
代姜只看她眼中忽然通红,手中扇子一紧,又问道:“你这是为何,我的病我已习惯,你这是……为我忧心吗?”
十里故作淡定,笑道:“可不就是担心着,好歹你也是个大人物,到时你族人来寻你,我总要有个说法不是。”
“那就劳烦你为我想想法子,有什么良药都可一试,若成了,你可是我族最大的功臣。”
“那我一试。”十里低头应着,起身想马上离开,因腿麻着没站稳,失了分寸,一屁股坐在了殿下的腿上。
殿下扶着她,轻声道:“你守着我这么久,不累吗?”
“不累,多谢。”
……
九遗宫。
这里没有什么光亮,黑暗无尽。
灵狐楚千离自十八煞间刑满放出以后一直都是在这九遗宫。
说是刑满放出来,可是在十八煞间没有哪个是可以熬到最后的,能逃出来,是她的造化。
这日回来时,那人正喝着酒,见了她,看都没看一眼,身子微微晃,一步一步走了去。
“桐儿!”
楚千离叫了她,大概是很久没有这样称呼她了。
两人背对着,谁都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