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挽留这段岌岌可危随时断裂的母女关系，徐叶蓁第二次跟相亲对象确定了见面时间，并积极定好了十几个闹钟，并立刻截图发给徐女士。
奈何有了前车之鉴，徐女士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让她相亲结束了再来跟她说话。
最后一通闹钟响起，徐叶蓁勉强睁开眼睛。
靠着强大的信念支撑着，洗了把脸强行开机。
随手画了个日常妆，徐叶蓁自拍一张给徐女士发过去，对方未回，意料之中。
徐叶蓁卡着点儿出现在嘉园餐厅门口，往里张望一眼。
没看到可疑人员。
她报了许泽的名字，服务员笑吟吟地带她过去。
对方已经到了，而且显然已经等了很久——面前的杯子里水已见底。
男人戴着副金丝眼镜，侧脸线条流利柔和，离得远看不清面容，但不难看出是个帅哥。
帅哥一身黑衬衣，往那儿一坐，自带忧郁气质，文质彬彬，这看起来就是个教师苗子。
徐叶蓁晃了一眼桌上的杯子，笑着在对面坐下:“不好意思啊，我来晚……”
“了”被生生卡在喉咙。
徐叶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对面的男人斜倚在椅子上，手里还捧着本菜单，修长的手指夹住某页，垂眉，听见声音，男人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对，空气中都是尴尬。
“你……许医生？”徐叶蓁缓了缓神，先开口。
对方显然也没料到是她，目光缓慢地把她从头扫到尾，缓缓点头。
严肃地像在参加什么国家会议，就等他点头宣判。
“啊，好巧，你还有外号叫许泽啊。”徐叶蓁极没有眼色没有情商地打着哈哈。
话一出口，徐叶蓁恨不得咬掉舌头。
这问的什么话？
许雾舟又翻了一页，没否认:“嗯。”
其实是替朋友来的。
懒得解释。
徐叶蓁哈哈两声，把包放在桌子上，“那个，你点菜了吗？我有点饿了好像。”
许雾舟把菜单合上，放在桌子上推向她这边:“还没点，你来吧。”
徐叶蓁伸手去接，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他递给自己那本《猫遗传教育学》还是什么的那本书的场景。
徐叶蓁翻了几页，突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抬眼:“许医生，你请吗？我好像没带钱。”
许雾舟:“……我请。”
徐叶蓁重新欢快起来，噼里啪啦点了好几道菜。
末了把菜单推回去:“好了，就这些，你来吧。”
许雾舟接过来:“你吃的完吗？别浪费。”
“没事的，我吃很多的。”徐叶蓁信誓旦旦。
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徐叶蓁抬起头，捋了捋头发:“那咱们，相亲开始？”
许雾舟:“……还用开始吗？”
“要的，不然我回去不好交差。”徐叶蓁认真地点点头，拿过桌上的包，翻啊翻，许雾舟看她一阵操作，“找什么？”
“我昨晚写的自我介绍书，咦，怎么不见了？我找找。”徐叶蓁喃喃道，“啊，在这里！”
许雾舟一阵好笑:“口头说不行吗，还得手写。”
“我都准备了，总得拿出来用啊，不然白整了。”徐叶蓁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着那张薄薄的“介绍书”，递给他，“喏。”
许雾舟接过来。
纸张有不规则的边缘，龙飞凤舞的字体宣告着主人的嚣张以及不耐。
牛排端上来，徐叶蓁拿过刀叉，她真有点饿了。
“徐叶蓁，二十三岁，没工作，花钱费……”
许雾舟用食指和中指夹起那张纸:“你这还想找着对象？”
“我被迫来的嘛。”徐叶蓁咬下一口肉，发出几个不清晰的音节。
许雾舟笑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电话就响了。
接了个电话再回来，许雾舟的脸黑了一个度。
徐叶蓁小心翼翼地咽下一口牛排:“怎么了？”
许雾舟笑了下:“没事，吃你的。”
……
饭吃饱了，徐叶蓁总算是想起些什么。
那次莽撞表白之后，他俩没在见过，也没有发过消息。
徐叶蓁嚼东西的频率慢下来，许雾舟抬头:“怎么了？吃不了了？”
“没，没事儿。”徐叶蓁低下头，又抬起头，“那个，那天晚上……”
她顿住，不知道怎么说。
许雾舟没说话。
“那天晚上我pk输了，就，你别往心里去，那都是输了的惩罚内容。”徐叶蓁斟酌了下语言。
“那你不喜欢我？”许雾舟突然出声。
“啊？”突然的话题转移，徐叶蓁愣住。
“啊什么，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的话不是你心里话，是吗？”许雾舟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地问。
“我……也不是，喜欢你是真的！”徐叶蓁一口气说完，猛的闭上眼。
很久很久，对面没回复。
*
“怎么样？”徐叶蓁刚回家，徐女士的催命电话就来了。
“就那样。”徐叶蓁一边换鞋一边敷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