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夫的药铺里,叶小珠一家子搬了几张小椅子,正围坐在杜大夫的后院里。
此时杜大夫正在他专门给病人诊治的小棚屋里忙碌着。
今日这一次,叶小珠对于这个脾气古怪的杜大夫,却是又有了新的认知。
这男子晕过去后,叶小珠寻了一辆板车来,将他送往就近的医馆,可是医馆的门童见叶小珠送过来一个乞丐,二话不说便将她往外赶,即便叶小珠愿意出双倍的诊金,那医馆的大夫也不肯诊治一个乞丐。
无奈之下,叶小珠只得换了一家医馆,得到的答复却是一模一样的。
一直到第三家,那家医馆终于答应替这男子诊治,但是不许叶小珠将男子送到医馆里面,只能躺在大街上受诊。
此时还在正月里,天寒地冻的,这男子生着病,穿的又单薄,哪里受得住在大街上受诊,逼不得,叶小珠只好送到跨越半个城区的杜大夫的药铺这里来碰碰运气。
或许是那男子的运气好,亦或者是叶小珠的面子足,总而言之,杜大夫见了那邋遢肮脏的男子之后,皱着眉叹了一口气,便让叶小珠从他小院的后门处将男子送了进去,然后一头便扎进了诊病的棚屋里,足足忙活了一个时辰都没有出来。
而就在杜大夫忙活的这一个时辰,叶小珠已然让人把家里人都喊了过来,此时他们一家,正围坐在一起,对着放在最中心的那根粗布小包里的物件发呆。
谢云来是一起跟了过来的,他不晓得这几个小物件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叶小珠的神情也可以知道,定然是和叶大光有关的东西,叶小珠不说,他绝对不会凑上去问长问短的,他要做的事情,只是陪着她就好。
“他这是......想要干嘛呢?”王婉婉看着粗布小包里的五根簪子,喃喃低语着,“想要干嘛呢......”
粗布小包里面,一共有五个簪子,其中四根,是那种街头小摊贩的摊子上,最便宜、最便宜,用杂质很多的粗银打造的小簪子,直挺挺不甚光亮的簪身,簪头是一朵简简单单的祥云。
单看这几根簪子,并没有什么特别,就是那种很不起眼的小簪子,可是这四根银簪子旁,还有一根用木头打造的木簪子,和这四根小簪子一模一样的款式,简简单单的,打磨的却很是光滑,深褐的木质发着温润的光泽。
这个木簪子,不止是和这四根银簪子一模一样,还和叶大光出发时,送给叶小珠她们几人的木簪子一模一样。
很显然,这个男子是来替叶大光送信的,至于送的是什么信儿,只有等他醒来才知道了。
叶小珠坐在那儿,看着簪子沉默不语,不过相较于她的冷静,其他人就不那么淡定了。
叶小珍掩着面在那儿低泣着,或许是叶大光的忽然来信,勾起了她对过往的怀念吧。
倒是叶智明也很是气恼,他看着那簪子
,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窝囊废,娘都和他和离了,他现在送过来这些个破东西,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一辈子都不许娘再嫁嘛!”
听到这句话,一直在那儿喃喃自语的王婉婉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你都走了,还不肯放过我吗?我跟着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叶小珠对叶智明的随意揣测非常不满,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叶智明,怒道:“不要乱猜,胡说八道,你看看惹的娘都哭了!”
叶智明被妹妹训了一嘴,见王婉婉哭得伤心,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叶大光到底是啥意思,得等那个人醒来咱们才知道,现在光在这儿猜,也没有用,还徒增烦恼,大家不要再瞎猜了。”见家里人情绪都不太好,叶小珠赶忙调整自个儿的心态,出言安慰大家。
其实此时最为难受的,应该要数符燕她爹了。
原本他们两家只是作为干亲才凑在一处,结果后来叶家出了七八糟的好多事情,使得王婉婉同叶大光最终和离,当时就有人传过,说是因为符燕她爹在横在其中,这二人才会和离的话。
当时的流言传起来的时候,不论是王婉婉还是符燕她爹,对此都根本没有在意过,因为这些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们做的端行的正,何惧这些流言蜚语。
但是到了后来,便是王婉婉同叶大光和离在先,他同王婉婉相恋在后,这
中间并没有什么像旁人说的那样,乱七八糟的情况,但是符燕她爹这心里总是有一个疙瘩,觉得是自个儿将叶大光给撵走了。
这个念头他和谁也没说过,他不想让女儿们担心,更不想让王婉婉难过。
是以此时恰逢他和王婉婉的婚期将近,这边叶大光这个前夫忽然托人带来了一些信物,他此时的处境真是尴尬极了。
即便如此,符燕她爹还是不动声色地安慰叶智明:“智明,别这样,大哥他总归是你爹,觉得他为人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没准儿啊,他托人送信了过来,是想告诉我们,你看啊,我现在在这边混的好着呢,连银簪子都买得起了,你说是不是啊,燕子?”
虽说符燕觉得自家爹的这个说法站不住脚,但还是勉强笑着应道:“呵呵,没准就是这样呢!”
“就是说,大家不要瞎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