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首的衙差已然搞清楚了其中的缘由,对于叶父叶母这幅有恃无恐,不顾孙辈死活的泼皮行径很是不齿。
只是叶父叶升荣说得很是在理,此时若是真得闹到大堂之上,这个可怜的孩子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他看着叶智明问道:“孩子,眼下你想要如何?可要告上大堂去?若是你说的属实,想来老爷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叶智明听叶母赵氏那般说,知晓大概可能要不回来了,赶忙垂泪回道:“我只想要回一些钱,带我小妹妹去看大夫,就算十文二十文也好啊!”
几名衙差纷纷看向叶父叶母,对他们怒目而视。
那叶母赵氏被指指点点,心中虽然慌乱,但是这青天白日的,而且周遭这么多人,她也不怕有人会对他们不利,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呵呵”一笑:“没有,一个子儿都没了,全部花完了,你要是真想要,就把老婆子的命拿去吧!”
叶母赵氏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丑陋嘴脸,差点将叶智明给气得吐血。
只是现下不是和他们正面对峙的时候,需得引得旁人的同情才是上策,于是叶智明伏低了身子,大声哭喊起来。
“哎呀,我那可怜的小妹妹啊,可怜她方才过了十二岁的生辰啊,一个人烧得三天三夜都没有醒过来了,就等着钱救命啊!苍天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啊!求你把我带走,把妹妹给我娘留下吧!”
叶智明的这一番哭诉,那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尤其是周遭围观的路人,许多都是做了爹娘的人了,最是见不得孩子受罪,听闻这个少年的妹妹三天三夜都没有醒来了,几个心软的妇人登时跟着一起落下泪来。
那为首的衙差脑袋转得快,既然叶智明只求十文二十文,而这些人又很是同情他的遭遇,或许这钱的难处可以立时迎刃而解。
“孩子,你莫要哭了!”为首的衙差冲着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自个儿从腰包里摸出了两文钱来,放在叶智明的手中,“我们兄弟几个凑几文钱,虽然少了点,但是好赖是一点心意啊!”
那几个衙差一人摸了两文钱出来,挨个儿放在叶智明的手中,为首的衙差冲着周遭围观的路人喊道:“各位乡亲父老,这个孩子家中这般可怜,大家若是方便的话,一人出个一文钱,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这凡事最是需要一个领头的,眼下有衙差亲自出钱,还帮着叶智明吆喝,立时便有人应和着,摸出一两文钱,走上前来,放在叶智明的手中。
旁的人看了,纷纷慷慨解囊,你一文我一文的,不多一会儿,竟然凑到了二十几文来。
原本是跪在那儿卖惨的叶智明,此时捧着这二十来文钱,却是真心地被这些人的良善之举给打动了,他捧着铜板,流下真诚的眼泪来:“谢谢、谢谢各位好心人,谢谢!”
有人催促道:“赶紧回去带你妹妹看病吧!”
为首的衙差过来,扶起跪在地上的叶智明,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以后做事莫要冲动,家中的银钱要看管好,赶紧和你干爹一起回去吧。”
叶智明含着泪,对着众人再三道谢,然后同符燕她爹一起,转身便走,那叶大光不好意思跟上,立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转眼之间,叶智明二人的身影便已不见了。
几名衙差将叶家众人呵斥了一番,告诫他们以后不许在街上闹事,然后便走开了。
那些个看热闹的路人对这一家子无情无义的人很是不齿,对着他们又说了好些冷言冷语,这才渐渐地散去了。
叶母赵氏受了惊吓,还被旁人指指点点,心里憋着老大一股子气,将叶大光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后,引着自家人走了,独留下满脸青肿的叶大光,不知该去向何处。
却说叶智明和符燕她爹带着二十几文钱,心中百感交集。
二人也顾不上感慨,急匆匆地就上了北山。
家中此时已然乱成了一团,他们下山的这一会儿功夫,叶小珠果然又烧了起来,虽说人还醒着,但是情况亦是不容乐观。
见到叶智明他们带着银钱回来了,留在家中的几个女子俱是喜极而泣,手忙脚乱的就同叶智明一起,背着叶小珠就往城里去。
他们这一路马不停蹄,紧赶慢赶地赶到了杜大夫的药铺子,恰好杜大夫人闲着,稍微问了几句便将叶小珠给挪到了后院里去,打算用药酒和针灸双管齐下,只留了王氏一人在里面照顾。
叶智明几人在外面苦苦等待,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等的时候,叶小珍同符燕问起银钱的事来,叶智明将城里发生的事情据实已告,两个姑娘听了之后,尽皆沉默了。
过了许久,叶小珍掩着面哭了起来:“说什么血浓于水,不过都是骗人的罢了,还不如素不相识的路人,我再也不想见到叶大光了。”
符燕长叹了一口气,搂着叶小珍柔声安慰道:“不怕,阿姐,以后我和爹爹,我们都陪在你们身边,咱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叶小珍听了,抱着符燕哭得更伤心了。
叶智明看着两个妹妹,默然走了出去,靠着大门边的墙上,颓然地滑了下去,望着天空,无声地哭了起来。
符燕她爹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