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大光媳妇,你们家今个儿不上地头去啊?”
洞口探进来一个大嗓门的脑袋,慌得王氏赶忙擦了擦手迎了过去:“张大姐啊,这不是昨个儿才去过,这虫也摘了,草叶拔了,前个儿才下过雨,地头上没啥事,俺们家今个儿歇一天。”
“哦,这样啊。”那位被称作张大姐的妇人又将脑袋往里探了探,想要看看洞里头在做些什么,“还是你们家好啊,大光干活麻利,一个人顶仨,不像我们家那口子,懒皮懒骨头的,总是要人催着。”
王氏慌得忙拉着妇人往外面走:“哎呀,张大姐,你这是说的啥话,咱们张大哥出了名的疼人,谁人不晓得啊......”
两人是渐走渐远,这时洞里的几人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咱们这样偷偷摸摸地真得行吗?”符燕跑到洞口探出头去,左右张望了好一会儿,没看见有什么人靠近,这才折返了回来,同叶小珠一起将一块扁平的大石头搬到了能照到光的地方。
此时一早便出去了的叶智明同叶大光正好回来了,两人双手都各提着一个泥瓦罐。
这是他们两家平日里拿来煮饭用的“锅”,家里实在没有其他可以盛水的器皿,这“锅”不但要用来煮饭,还会被拿来装水带到地头上浇水用。
“回来了,回来了!”叶智明率先挤了进来,小心地将两个泥瓦罐放下,掀起衣摆擦了擦满头的大汗。
最里头传来了叶小珍的声音:“我这头也弄好了,两把刀都磨好了!”
“太好了!”叶小珠蹦跶了起来,双手叉腰,大喊一声,“好,万事俱备,现在开始!”
站在洞口的叶大光乐呵呵地看着几个孩子,放下手中的泥瓦罐:“你们弄着,爹去给你把风!”
不等几人回话,叶大光身影一晃,很是自觉地跑到一旁把风去了。
“好,大哥和我负责把东西洗干净,燕子和阿姐负责把它给切成细丝,越细越好,尽量不要让别人能看出原本是啥东西。”
叶小珠分配了一下工作,便拉过一旁的草筐,从里面抓了几把,丢进泥瓦罐里,开始动手清洗起木耳来。
“珠儿,这先洗好了,就算是晒干了,也放不了多久吧?”几个女孩里头,叶小珍最大,做过的活计亦是最多的,是以这种洗洗涮涮的活儿,她还是懂得些门道的。
叶小珠手底下使劲搓着木耳,偏过脸去回话。
“通常是应该先晒干再洗的,不过咱们这次比较特殊,要先切丝再晒,要是不洗干净的话,吃起来可能会有怪味。再者,这一批晒干了以后,我要用一些,剩下的咱们家自个儿吃,也不久用考虑放得久不久了。”
“这样啊。”叶小珍点了点头,再不多问什么。
说实话她对于这件事还是很忐忑的,毕竟关于木耳的“诅咒”,那可是祖祖辈辈口头上传下来的,只凭叶小珠的几句话,实在是难以令人心安。
她看着叶小珠同叶智明二人上手去洗木耳,心里头的紧张又不敢说出来,直捏得满手心都是汗。
叶小珠把手底下这个泥瓦罐里的木耳搓洗了几遍,捞出来沥干了水,丢进了身旁的另一个泥瓦罐里,开始淘洗。
叶智明学着她的样儿,叶小珠做什么他做什么,却是板着面孔一言不发。
说到底叶智明心里的忐忑真不比叶小珍少,他是真没想到,先前他那般地叮嘱,叶小珠竟然还是去碰了这玩意。
不止碰了,还摘了带回来,还说要做成菜弄给他们吃。
可是心里再怎么恐慌,对于叶小珠的请求,叶智明这个做大哥的,从来都没有拒绝过,这次也不例外。
“管他呢,豁出去了,珠儿都不怕,你这个做大哥的怕什么!要死一起死,怕什么!”叶智明心里一横,干脆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不多话儿,叶小珠这一波的木耳洗干净了。
符燕和叶小珍围在扁平的大石头旁,负责将洗净的木耳切丝,然后放进编好了的筛子里拿去晒干。
等到切成丝了以后,就不太怕被人瞧见了,若是旁人问起来,反正这种常人避之不及的物事,切碎了也没什么人能看出来,就说是一种野菜好了。
四人在这儿马不停蹄地干着活儿,在外面转悠的王氏与叶大光也不清闲。
因着害怕被人发现自家的秘密,这两人破天荒的拉着眼下现在家中的乡邻们聚在了一处,在那儿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起来。
叶大光这个闷葫芦,别人说上十句他也回不了一两句,全靠着王氏把气氛给带了起来,一众人聊得热火朝天,到了最后,都不需要王氏引话题了,这些人聊得热闹非凡,还弄得差点儿打起来。
好在这样一来倒是没人跑到叶小珠他们这头来打扰了,四个孩子手脚都很是麻利,不过用了一个上午的辰光,摘回来的两草筐木耳全都洗好了切成了丝。
就是编好的筛子不够,这些木耳丝挤挤挨挨地挤作一处,想要晒干怕是不容易,再加之为了让木耳里的致命物质充分地被分解,这些起码要在日头下足足晒上个三日才行。
叶小珠心里有自个儿的打算。
这头一批的木耳,她是打算先自家吃,说明白点就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