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接下来的五日,对于叶小珠一家子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他们依旧是天不亮便起来,出去寻吃食、寻柴火,到了夜里回来,将寻到的物事分给叶家人一半,他们自个儿留一半,然后一家子聚在一起吃吃饭,说说话,过得是其乐融融。
而叶家其他人便很难受了,白日里他们也没个别的去处,只能呆在北城门外的碎石坡附近。
这碎石坡附近满是石头,最大的也不过鸡蛋大小,很像是从前在哪儿的采石场将废弃的碎石堆在此处。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灰的白的石头,只有几根瘦巴巴的野草从石头缝里钻出来,连个树都没有,到了正午日头正旺的时候,连个躲阴凉的地方也没有,真真是愁死人了。
如此一来,叶家人只好到了饭点跑到碎石坡来,点了火做了饭,吃完了再回城里去,蹲在那城墙脚下乘阴凉,到了饭点又再出去。
那城门口的守备军原本还是要按例盘查的,如此反反复复许多次之后,人家守备军都懒得盘查了,但凡看见叶家的人进出,两眼一翻,只当做没看见了。
只是这山下的小树林,本就不甚大,除了叶家人外,每日还有山上的人下来弄些添头。
谢家虽说发给他们粮食,但是每人每日亦只有二两糙米,种下去的菜蔬又不是立马能长起来的,还得等上好些日子才能吃到嘴。
虽说谢家说了,不能扒树叶子树皮啥的,但是地上的野草野菜,谢家可是不会去管的,寻来做个添头亦是好的,毕竟大家的肚子都是填不饱的,谁家还会嫌弃吃食多。
如此这般下来,这五日来,叶小珠他们能寻到的吃食与柴火,是一日少过一日,却依旧是每日领一斤粗米,这令得叶家众人非常不满。
但是叶小珠他们是分一半给叶家人的,寻到的少,分给叶家人的少,他们留下来的自然亦是越来越少的,因此叶家人虽说嘴上怨言甚多,抱怨个没完,亦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其实叶小珠他们也是动过脑筋的,只是那南城门外,好几里路都是荒地,再往南去,就是他们来时的官道了。
而这阳安城的东西两侧,西面乃是一处峭壁,叶小珠去看过,其深不可测,东面又是一片荒地,隔了五里开外,有一条大河,河水四季都很是浑浊,含有大量的泥沙,倒颇有些前世黄河的味道。
阳安城古来是兵家重镇,如此想来倒很是合理了。
此处三面临险,只独有南面有路可走,真可算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想要从这里强攻的话,只怕是难于上青天了。
难怪最后破城的时候,是因那副将通敌所致。若是粮草充足的话,加之北山的后山水草那般丰茂,固守在此处不出的话,只怕莫说是三五年了,便是个十年八年的,亦是未必能攻得下来了。
如此一来,那城北堆满了碎石的碎石坡,还有北山的前山山头上那一大片四四方方的古怪平地,便就说得通了。
只是这般情景下,可就苦了叶小珠几人。
每日出来寻吃食与柴火,是越走越远不说,还越寻越少,到了第五日的时候,他们干脆跑到官道上去,往那不晓得是谁家的私产的山脚下一钻,偷偷摸摸弄到一点,便是一点。
“咱们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这日到了吃晚饭的点儿,叶小珍早早烧好了前日里余下来的一点儿野菜和今日才领到的米,就等着叶小珠他们回来了。
一直等到叶家人都吃完了晚饭,叶小珠几人依旧是不见影子。
直等到快要到城门关闭的时候,叶小珠几人这才匆匆赶了回来。
他们也顾不上将晚饭热一热了,一股脑儿地带上所有的家伙是就往城里面赶,否则就得睡在碎石坡上了。
待到进了城去了一众人这几日落脚的墙根处,叶小珠几人将今日寻到的吃食与柴火拿了出来,要同叶家人分。
那叶母赵氏一看见他们拿回来的物事,立时恼怒地骂了起来:“你们这些个没用的东西,怎么就这点!这一天比一天少,定然是你们私藏了!”
“娘,我们没有啊!”叶母此言一出,叶大光立时喊冤起来,“娘,儿子没有私藏,珠儿他们也没有啊!我们全身上下连个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有,这藏能藏在哪儿呢?”
叶家人才不管叶大光的这番求告,他们只管这几日能吃到的是越来越少。
“谁晓得你们是不是在外面哪里把东西藏了起来,白天趁我们不在跟前的时候偷偷拿出来吃!”
“就是,几个这么大的人出去,就找到这么点回来,还好意思要米!”
“还不及我们家德文呢,今个儿还去摸了个鸡蛋回来!”
“鸡蛋?”这句话叶小珠可是听了进去,想来叶德文应该是在城里的时候,不知去谁家偷摸了个鸡蛋。
“好了,别吵了!”叶父喝了一声,叶家一众人立时闭了嘴。
见着安静了下来,叶母赵氏站出来,将她同叶父合计了好半天的话给讲了出来:“你们拿回来的越来越少了,这每日的米也得减份量!”
这话叶小珠第一个不同意:“不行!”
叶母赵氏板着面孔说道:“你说不行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