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有德为什么拒绝服药，没人知道原因。
当时当刻，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经历了怎样的波折，永远都是迷了。
秦秀芝脸色苍白，显然对这样的结果，是不太相信的。
莫颜齐叹口气，剩下的工作交给别人，她起身退了出去。
心里有些难过，说不出来为什么。
站在走廊的窗边，望着窗外乌沉沉的天空发呆。
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起了雪花，这样混沌的天气，让人有一种分不清乾坤的错觉，就好像这世上有些事儿，明明有对错之分，到最后却又能颠倒个黑白。
施暴者成了受害者，就像朴有德，生前是魔鬼，死后冷冰冰躺在那里，成了一具罪证，把别人钉在十字架上的罪证。
“怎么了？”
费谨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到莫颜齐身后，一只手揽在她的肩头，虚虚地抱了抱她。
“我没事”，莫颜齐回过神来。
她不算是个伤春悲秋，遇到点麻烦事儿就怨天尤人的娇娇女，有些负面情绪，自己消化完之后，不愿再给别人增加负担。
她努力冲费谨廷笑了笑，抬手揽在他腰间，算是回应。
“康律师怎么说的？”她问。
“他还是很有信心的，综合证据，可以朝着无罪的方向去辩护。当然，如果能够无罪辩护成功，这是最好的结局。
可有些事儿，并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这个案子已经有了一些热度，关注的人也多起来，审理周期可能也会
很长，我们都要提前做好准备。”
莫颜齐点点头，“阴霾总会过去，迟早会看到阳光的。”
两人相视一笑。
有些人的目光长远，能够看到几年之后，而有些人却鼠目寸光，只能看到眼前。
乔伊找莫颜齐，谈到她想离婚时，实在是出乎莫颜齐的预料。
“现在离婚，怕是不太妥当吧？”莫颜齐含蓄地劝阻。
“有什么不妥当的，昨天我去看褚旻提了一下，他并没有反对。”
乔伊有些理直气壮。
莫颜齐一耸肩，“这想法，你跟长辈们提过吗？”
乔伊叹了口气，捧着肚子靠在椅背上，“这也正是我过来求颜姐的目的。”
“求我？”莫颜齐有点意外。
乔伊点头，“关于离婚这个话题，我曾经跟大伯母提过一次，可她并不赞成。”
莫颜齐也不赞成， 但是她知道，即便自己不赞成，乔伊也不会听的。
乔伊现在需要的，是一个附和她想法，并且能够为她摇旗呐喊的人。
莫颜齐不想做那样的人，她反问乔伊，“长辈不赞成，理由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为了面子吧，不想别人背后指指点点，说费家落井下石。”
莫颜齐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乔伊有些急，“颜姐，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得在孩子落地之前，尽快离婚才行。”
“为什么？”
莫颜齐目光落在乔伊的肚子上。已经到了孕中期，肚子像是吹气球，肉眼可见地大了起来。
乔伊轻抚
肚子，态度坚决，“我不能让他（她）一出生，就有一个蹲过监狱的爸爸。”
“证据显示，褚旻是冤枉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莫颜齐一本正经，更正乔伊的观念，“而且案子现在还在审理期，严格来说，褚旻还只是嫌疑人，并没有被定罪。”
“那又怎样，判刑不是迟早的事儿嘛。”
乔伊神色颓然，“就算是冤枉的，主观故意可以排除，过失致人死亡，总是没跑吧。我查过资料了，要判三到七年。到时候孩子都要上小学了。”
她一口一个孩子，让莫颜齐有些气愤。
当初怀孕是她设计好的，结婚也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进行的，结婚后，她跟褚旻还进行了一系列的小动作。
现在可好，眼看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这就要一脚踹开吗？
莫颜齐很不认同乔伊的做法，在她看来，哪怕两个人没什么感情，事到如今，也不能这么快落井下石。
莫颜齐两肘撑在桌上，下巴搭在手背上，想了会儿，问道：“当时你在现场，褚旻是不是故意杀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至于选不选择相信他，是你的自由。我只有一句话跟你说。”
乔伊正色看过来，见莫颜齐沉默着不开口，催道：“有什么话，颜姐直说吧。”
“你还年轻，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如果你怕褚旻耽误你，完全可以直说，没必要拿孩子做挡箭牌。
他（她）还没出生，就算是以后懂事了
，如果有点良心的话，也不该嫌弃他（她）的父亲。”
莫颜齐说完，低头准备忙工作。
乔伊脸色难看得很，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愤恨说道：“我知道你跟廷哥都是重情重义的人，哪怕褚旻当初背后捣鬼，你们也能原谅他。可是，我做不到。
原先他虽然吊儿郎当，可仗着褚氏的缘故，也算是有个靠山。现在呢，他彻底成了褚少雄的弃子，到时候再加上致人死亡的前科，后半辈子再也没了翻身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