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振春找到褚旻的时候，褚旻正在醉红跟朋友们喝酒。
灯红酒绿的声色场所，重金属舞曲震得余振春耳膜生疼。
秦瑞带着他，一路穿过熙攘的舞池，来到二楼包厢门口。
“咚咚咚”，秦瑞敲门的时候，斜睨了余振春一眼。
余振春一副码农打扮，上穿条纹格子衬衣，下穿发白的牛仔裤，肩上背着双肩电脑包。
他没时间打理头发，长度遮住眼睛，看着整个人很是颓废。
典型的技术宅男，跟出入酒吧常客们，格格不入。
秦瑞好奇的同时，还有几分轻视在里边。他冷着脸冲余振春点了点头，推开门随即侧身让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余振春站在门口，神色短暂慌张，愣在原地没有动。
包厢笑语喧哗，气氛旖旎。男男**，差不多有二十多人。
有人嘶哑着声音在唱歌；有人摇头晃脑在跳舞；还有人三五成堆，抽着烟喝着酒，嘻嘻哈哈侃大山的。
烟酒味儿夹杂的空气，骇人的音浪，像天堂，也像地狱。
余振春站在门口，像个走错路，怯懦不敢上前的孩子。
秦瑞有点不耐烦了，催道：“余先生，褚少等你呢，别愣着了。”
余振春尴尬地哦了一声，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哟，这哥们是谁呀，以前怎么没见过？”
“哟，还是格子衬衣双肩包啊，哪个壮士挖来的古董啊？”
“来玩儿的，还是来找人的？”
……
赵康撞一下褚旻的胳膊，“褚少，不会是找你的吧？”
说完，一圈痞里痞气的公子哥们，嘿嘿地笑了起来。
褚旻不置可否，翘着二郎腿，抽着烟，眯眼看着余振春。
余振春高度近视，虽然戴着眼镜，到了陌生的环境，一时分不清南北，况且那么多人，他也不敢一个一个细看，视线匆匆掠过，根本没看到坐在角落里的褚旻。
他正焦躁，就见褚旻举高了胳膊，懒洋洋冲他招手，“这呢。”
余振春循声望去，看清褚旻之后，长舒了口气。
阔步走到跟前，两手交叠身前，问了声：“褚少好”。
褚旻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个烟圈，看着他不言语。
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道：“东西带来了？”
余振春脸色一白，难堪地点了点头，“带来了”。
褚旻起身，“那走吧，到我办公室去谈。”
两人神神秘秘，跟特务接头似的，旁边的白爽和赵康，看得一头雾水，好奇得要死。
白爽是个急脾气，一把拽住褚旻，大惊失色问道：“什么东西呀，褚少，你不会是……”
他指尖凑近鼻端，深吸口气，又是翻白眼又是抽抽。
赵康也忙劝，“褚少，咱们哥们儿玩归玩，闹归闹，可也是有原则的。不能玩过火，不能玩出圈，否则惹了大事儿，我家老头子非打断我腿不可。”
显然，他俩都误会了。
有人探寻的目光看了过来，打量着褚旻和余振春。
褚旻笑了笑，作势抬腿要替他们两个，骂道：“滚一边去，就不能盼老子点好。”
嘻嘻哈哈这么一闹，误会非但没有消除，反倒惹来更多人的好奇。
褚旻也不当回事儿，招手让余振春跟上，从包厢里出来。
秦瑞的办公室很大，隔音也很好。大门一关，跟外面喧嚣的世界判若两处。
褚旻大大咧咧坐到老板椅上，身子一靠，抬起两脚架在办公桌一角，斜向上吐出一口烟圈。
余振春站在对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仿若受审似的。
“说吧，你什么条件？”
褚旻开门见山。
余振春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褚旻这么不客气，更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这样的交易，一点铺垫的废话也没有，直奔主题。
“褚少，难道你不想先查验一下数据吗？”他尴尬地问。
“不用验，我知道，验了也白验。你要是想耍花招，加个密码，或者稍微动点手脚，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褚旻冷笑了声，倒让余振春有点难安起来。
“余振春，临城大学14级通信与工程专业研究生，身份证号****，籍贯****，父亲名叫余万年，母亲名叫赵秀芝，你还有个哥哥，已婚，育有两个儿子，名字分别是……”
余振春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张口结舌望着褚旻。
他以为只是一次见不得光的交易，却没想到，自己的底细被对方摸得清清楚楚。
骑虎难下，误上贼船。
他悔不当初。
可是，现在要走，怕是也难了。
他壮起胆子，说道：“褚少把我查这么细，是信不过我？既然信不过，那咱们还是提早收手得好。”
“别呀，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太信任你了。”
褚旻半眯着眼睛，笑看着余振春，像一个胸有成竹的猎人，布好了陷阱，只等猎物入坑。
“说个数。”褚旻的声音充满诱惑。
余振春经此一闹，也生出了破釜沉舟的决心，颤颤巍巍伸出